然後放下了一錠金子道了聲告辭,抬腿就走了。
夏暁看到金子都有點蒙,修一下而已,這出手也太大方了。
章賢瞥了眼足足有一兩重的金錠子,又看了看走到了門口的自家少主人,扇柄拄著下巴眯了眯狐狸眼,突然又覺得有點兒意思。
“這是定金。”章賢刷地一下將扇子合起來敲了敲櫃面,“掌櫃的,這個壎是我們少主子的一點念想,你可要好好修!”
老實說,夏暁對章賢的印象不太好。
先前路上遇到,沒見到人時還想著這人處事圓滑。可等真正見到,被他那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了幾回,免不了覺得這人神神叨叨的。
夏暁面不改色收下金子,保證:“那是自然,請你儘管放心。”
章賢勾著唇角點了點頭,才從容地走了出。
兩人走後,又有一對主僕抱轉悠進來看。
阿大阿二本以為樂器這種東西,十天半月也難遇上一單生意。她們都預備好了開店一個月冷清。沒想到會這麼熱鬧,心裡暗暗搖頭,自己果真不懂買賣。
“店家,你們家有適合我們姑娘用的樂器麼?”
來人是城東富商李家的次女與她的貼身丫鬟,方才在對面茶樓廂房裡飲茶。花骨朵兒的年紀正是少女慕艾,被相貌出眾的韓昭吸引才注意到夏暁的店:“我們姑娘正想學一件樂器,不知店家可有推薦?”
夏暁打量這姑娘視線一直在琴上轉,順勢就推了琴。
那姑娘果然十分喜歡,直叫阿大取了過來給她。不是什麼名琴但製作還算精巧,夏暁開價二十兩,丫頭嫌貴。但那姑娘覺著琴這等風雅之物,非討價還價的計較金銀顯得太俗氣,很乾脆就掏了銀子。
這下連紫衣紫杉都吃驚了,這銀子也太好賺了!
夏暁看著一錠金子和售出去的琴,心情十分舒暢。做生意都講究個吉利,開張就做了兩單買賣,也算開門紅了。
事實上,她想得很明白。
慶陽府畢竟就這麼點大,買賣樂器這事兒不會長久,將來勢必要多面發展。不過路子都沒有鋪開,一口吃不成胖子,總得腳踏實地一步步來。
……
夙興夜寐地忙了三個月,新政之事總算告一段落。
蕭衍行事作風偏於大刀闊斧的磊落,與惠德帝喜好陰私的做派大相徑庭。幾月下來,雷霆的手段,震懾了好些想趁機渾水摸魚的門閥勳貴。朝堂上庸碌蛀蟲被一一揪出,嚴厲懲治,新舊交替,很快還給大康一片朗清之色。
時下文人讚歎,臥薪嚐膽六載,大康朝迎來一位當世明君。
蕭衍十分高興,誰都愛聽頌揚之聲,他自然也不能免俗。朝堂整頓的差不多,他總算有心情踏入後宮,頭回進的就是夏花的鐘粹宮。
他素來喜歡逗弄夏花,總愛拿些事兒說與夏花聽。然而夏花在得知周斯年早已請旨與長公主和離,臉色有一瞬變得十分精彩。
蕭衍看得有趣,呵呵的笑了起來。
“周斯年那個人,性子太怪!”
提起周斯年來,蕭衍就沒好氣,“明明對蕭媛求而不得了十多年,如今人都唾手可得,他反而說放手就放手。朕好心賞他些美人,不要便罷了,他竟還給朕甩臉?花兒,你說他這個人是不是不識好歹?”
“或許是現在不稀罕了吧。”
夏花沒對周斯年作點評,側首溫順地笑著:“人不都這樣麼?年少的時候很喜歡,某一日突然厭倦了就不想要了。周世子他……”
“……再怎麼聰穎,也是凡人不是?”
蕭衍本就是感慨幾句,聽她這麼認真解釋,反倒是有些想笑。
“沒想到花兒你,竟還有這等子眼力勁兒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