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定國公府兩個庶公子的洗三辦得這般盛大,於嫡庶規矩來說,是過了分寸的。
所以從宴客開始,自然少不了被些禮學之士惡語攻殲。京城最負盛名的禮學大師陳明,更是堂而皇之地斥責定國公府不顧倫常,毫無禮教道理,壞了嫡庶規矩。
如此帶了一群重理學儒的酸腐讀書人,更是將此事上升到定國公府枉顧皇恩,欺辱長公主之上。
事實上,知曉內的人家都清楚定國公府的狀況。長公主四年不開懷反倒壓制周家開枝散葉,等同於斷人香火。如今這兩個金孫得來有多不易,周家再高興都不為過。可大多不知事之人不明事實,還是會被流言左右。
國公府鎮守大康四代,素來於百姓心中聲望很高。這般傳言流出,不說中傷了周家聲譽,卻又多少會影響周家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國公爺冷笑,這番動作,自然不是蕭媛那個腦子能弄出來的。
惠德帝此人,委實小人!
周家自不會這般善罷甘休,此事暫且不提。
卻說夏花陪夏暁說了會兒話,用了午膳,蕭衍便派人來叫她回去了。
即便夏暁不說自己境況,夏花也是知曉她處境的。臨走前,拍了拍夏暁的胳膊,她丟下一句鏗鏘有力的話,叫夏暁眉頭深鎖起來。夏花說:“你且等著,姐姐總會叫你堂堂正正起來……”
說罷,轉身出了明熙院。
夏花這般,這明郡王的心思,夏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但今兒從聽來這些事,只能爛在肚子裡,畢竟事關重大。定國公是個什麼態度不清楚,但周斯年站了隊,夏暁自然與周斯年共進退。她很煩躁,本來就想糊里糊塗活一輩子,現在成了奢望。
夜裡,周斯年來明熙院,夏暁難得沉了臉。
世子爺以為她是悶壞了,這幾日都被勒令躺床上不許下來,確實難熬。看著她難得氣鼓鼓的模樣,覺得很新奇。
夏暁想了想,擺手示意屋裡人出去。
綠蕊如今很摸得準她的心思,這般表情,便是有體己話跟世子爺單獨說。綠蕊自是樂見其成,當即領著四大丫頭告退。
周斯年眼裡沁出丁點兒笑意,好笑她的鄭重其事,乾脆抬腿走到床沿邊坐下。
“說吧。”他好整以暇。
夏花都進得了明熙院,顯然周斯年自然是清楚她們的姐妹關係。她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許久,開啟天窗說亮話:“爺,今日姐姐來過,跟我說了好些話。”
世子爺不知她是何意,抬了抬眼,靜靜等著她的後續。
“明郡王爺所圖之事……你是真心在幫嗎?”
此話一落,世子爺的臉色變了。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夏暁,眼神有些冷。
若是平常,夏暁或許會覺得怕會心虛。但如今與她性命攸關與兩個孩子性命攸關,這件事馬虎不得:“你不必怪我姐姐將這些告知於我,爺,我如今跟你的關係密不可分,有些事知曉總比不知曉好。”
安靜的屋內,陷入可怕的死寂當中。
周斯年的眼厲如刀,壓迫地盯著直勾勾與他對視的夏暁。卻見平常萬事不經心的夏暁也寸步不讓,尤其的認真。
他驚奇於夏暁的膽氣,但不可否認,他遷怒了夏花。
沉默半晌,他開口:“……你想說什麼?”
夏暁不知道周斯年於明郡王何時開始共事的,但顯然,此時說什麼都是於事無補的。如今跟周斯年開誠佈公,不過想獲得一個知情權。省得哪一日不明不白死了,卻不知道緣由。
可張了張嘴,話又變了。
“沒什麼。”政治一事,夏暁認為自己大約是沒本事摻合,“只想叫爺行事要多慎重,您如今,是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