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下綠意更濃,眼前赫然是三四張陌生的臉。
穿著破爛的衣裳,手裡拿著刀。
那武器, 瞧著像是前線軍營士兵用的。周攻玉眉頭擰了起來, 緩緩放下了車窗簾子。
“磨蹭什麼!”又一道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把刀的刀尖刺進車廂。
安琳琅坐得離車門近,要不是周攻玉拉的及時,差點就被刀尖給刺中。
她的心不由下沉,臉色有些發白:“好像是打劫的……怎麼辦?”
說著,安琳琅默默握住了周攻玉的錢袋。
周攻玉:“……”
為防止他們去縣城錢袋被扒手扒走,安琳琅把大部分的錢都放在周攻玉的身上。這廝雖說身嬌體弱見風倒,但機警方面比安琳琅強太多。兼之間歇性地爆發強悍的武力, 錢放他身上更安全。雖說要去縣,但第一回 去兩人身上沒帶多少錢,統共就二十兩。
“給他們嗎?”錢雖然很重要,但性命面前算不上什麼。
周攻玉臉色不大好看。雖然他名義上已經身死,但畢竟曾經也是治兵之人。如今看到疑是前線逃兵的人流竄到武原鎮附近幹起打家劫舍的活計,他心裡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他身姿端坐在馬車裡,一隻手握著安琳琅的手另一隻手摸索了一下。安逸太久,他倒是失去警惕心。竟然沒帶武器:“莫急,等等再說。”
若當真是士兵,搶錢是底線,應該不會傷人。
安琳琅被他鎮定的態度安撫住。心道也是,雖然只是二十兩,但這銀子也是她帶著一家子辛苦賺來的。確實不該這麼容易就丟出去。
安琳琅默默地收回手,選擇靜觀其變。
……
然而靜觀其變的後果就是錢被搶走,她跟周攻玉兩人被一根繩子綁了帶回土匪老窩。
安琳琅:“……”大意了。
大意了,也不得不大意。這些人個個手上拿著刀,那武器比起市面上能買到的刀可不一樣。這刀寒光閃爍,打磨得十分鋒利。安琳琅絕對有理由相信,她敢動一下,他們能把她的胳膊砍下來。
一群土匪看到安琳琅之時,眼睛驟然放了光。再一看後面的周攻玉,也有些恍神。他們本不過隨意一劫,哪成想劫到了兩個天仙。軍營三年,母豬賽貂蟬。這可樂壞了這群人。尤其這群人的領頭是個斷袖,實在不行也可以賣去花樓小倌兒館。他們上來就一條繩子栓兩個,把這一男一女連人帶馬車一起搶了。
大雨嘩啦啦,掩蓋了所有動靜。等兩人回神,已經被丟到武原鎮附近某座山頭的一個破茅草屋子裡。
這屋子先前不知是養過雞鴨還是養過豬,臭得很。地上鋪了一層麥稈桔梗。許多已經黴變,發出刺鼻的黴味。屋頂不知多久沒修繕過,外面下大雨裡面就下小雨。兩人縮在屋裡唯一一個沒漏雨的角落,但也只保住上半身,還是淋得跟落湯雞似的。
安琳琅的手被綁在身前,腳方才為了讓他們自己走,沒綁。安琳琅舉起手企圖用牙齒咬,奈何繩子的另一端綁著周攻玉。幾次三番,抵不到嘴邊來。她折騰了半天,熱了一身汗。
等反應過來,意識到一旁的周攻玉靜默無聲。
不是靜默無聲,仔細聽,在喘粗氣。好半天,安琳琅才想起來周攻玉是個脆瓷瓶:“玉哥兒?玉哥兒?”
周攻玉確實有些不大舒服,半天沒說話,其實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安琳琅從一個方向扭過身子去看他,見他神情已經有些不大對。
她心裡一凜,連忙整個人就貼了上去:“玉哥兒,玉哥兒過來貼著我。”
兩人手不能動,但腿和屁股還是能移動的。這麼突然的溫香軟玉地一貼過來,有些發矇的周攻玉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
雨水打溼了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