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清透,“剛才去後廚,沒在後廚找到你。原來是在這。”
“又出去了?”二樓的這間書房設了兩面,一面給周攻玉處理事務,一面是留作安琳琅平常抒寫文書用。兩張書桌分別設在兩個窗邊。說起來,這也算是杜宇的巧思。
“嗯,處理一點小事情。”周攻玉走過來,自然而然地在安琳琅的正對面落座。
他目光往桌面上一瞥,就看到安琳琅在寫寫畫畫些什麼東西。不必說,又是一份商業計劃書。周攻玉倒著往那紙張上一掃,立即就看清楚她寫的內容。上次他就發覺了,琳琅寫出來的字似乎缺胳膊斷腿,與一般人不一樣。雖然勉強也能看明白她在寫什麼,但總歸是有點彆扭。
“我在寫營銷企劃書。”
果然,安琳琅愁眉苦臉地抬起頭,“但是總覺得有些不知從何處下手。”
“營銷企劃書?”不僅字缺胳膊斷腿,其實周攻玉也發覺安琳琅說話用詞的古怪。很多時候,他甚至懷疑安琳琅的說話口音不是如今大齊京城的官話。只是聽起來相似,細細分辨下來有明顯區別。但他雖然發現了,卻沒有指出來。當初若非追查她身邊的心存不軌之人,他並不會追究安琳琅的來源。
如今雖然覺得違和,他也並不在意。周攻玉太清楚自己心悅的就只是眼前的琳琅這個人罷了,與她的身份,她的來歷,和她到底是不是京城安家的姑娘並無關係。
“嗯。”
安琳琅於是將自己準備開奶茶店的事情說了。
周攻玉聽完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你做這樁事,目的是為羊奶茶揚名。就跟你在武原鎮一樣,只需利用些手段被當地人認可,後面的事情自然就好辦。”
說著,周攻玉略一思索便道:“最簡單便捷的方式,請個當地德高望重的人當眾誇讚兩句。百姓都是有從眾的習性,得了當地聲望很高的人一兩句讚美,足以讓大眾肯定東西的好。”
安琳琅:“……”
……人比人,氣死人。真的,有時候她總懷疑自己跟玉哥兒這傢伙比,到底誰才是從後世來的。怎麼這廝的腦瓜子就是這麼好使。她坐在這想了半天的辦法,腦子裡反覆篩選最高效的宣傳方式,她連請人來將後世廣告的內容複製地演出來這種辦法都想了,結果到了他嘴裡就是這麼簡單。
細細一想,比起請人來演戲,確實是請人代言更高效便捷。畢竟幾個名不見經傳的演員演一場戲能給幾個人看?當地的名人效應可比一場戲強得多。
瞥了一眼周攻玉,安琳琅一手捂著額頭沉思:“唔,主要是武安縣也沒什麼德高望重的人……”
周攻玉看她彆扭的表情忍住了笑,點點頭附和:“這武安縣確實沒有什麼德高望重的人物,若是非得矮子裡面拔將軍。大概就只有當地父母官,或者當地書院的隆安先生了。”
要論影響力,一地之內自然是父母官最有影響力。其次,自然是當地有學識的讀書人。
安琳琅尷尬了片刻,也思索起來。
武安縣的縣令是今年新調任過來的。上一個縣令張縣令剛被擼下去,張家也被連根拔起。如今的新人至今為止沒露過面。安琳琅只知他主家姓封,聽說是個什麼京城大家族的旁系子侄。也算是個富貴出身的文人雅士,喜好書畫,為人很是清高。據說此人有極看中門第,不屑於商戶粗人為伍。
隆安先生倒是常來西風食肆打牙祭,也頗為欣賞玉哥兒的畫作。為了玉哥兒見上一面,次次都要問。可近來聽說他有要是出遠門,已經有一段時日沒有來食肆用膳。
“你不必操心了。”窗外一陣風吹進來,玉哥兒身上淡淡苦澀的藥味兒襲了鍋來。安琳琅只覺得一隻手伸到她跟前,將她鬢角散落的頭髮別到了耳後。
安琳琅一愣,就聽到他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