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準備跟掌櫃的過去,一道清脆甜膩的男聲忽然飄飄然地落下:“掌櫃的,屋子空了那麼多,沒人住。你且勻兩間屋子出來給他們便是。”
一行人一愣,轉過身,二隻見二樓樓梯的扶手旁邊站著一個妖妖媚媚的年輕男子。
大冷的天兒他穿得十分單薄,一身薄粉的綢緞外袍,領口鑲了一層毛邊。白毛邊兒燈火下襯得一張小巧的瓜子臉雪白,有些男生女相卻不過,烏髮紅唇,十分清秀。此時他一手拿著摺扇,嘩啦展開半遮著臉。那雙勾勾纏纏的眼睛落到周攻玉的身上,觸之即離。
他懶洋洋地趴在扶手上,不知是不怕冷還是真的熱,手中的摺扇還在扇。
安琳琅和周攻玉面面相覷,有些意外,正準備謝過這位公子。掌櫃的已經反應過來,連忙就笑了:“那正好,樓上還有空的廂房。二位不如隨我這邊走。”
二樓的廂房,少不得半兩銀子一晚。囊中羞澀的兩人也不需要兩間了,安琳琅捂著空癟癟的荷包,“掌櫃的安排一間便可,我倆是夫妻。”
這話一出,掌櫃的還未如何,二樓笑眯眯那公子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他啪地一聲合上摺扇,居高臨下看著兩人的臉色就不那麼和善了。他上下挑剔地審視了安琳琅,也不知 小夫妻倆人在瓦市
粉衣公子臉上乍青乍紫的, 十分好看。
那抱刀的侍衛歪了歪腦袋,看也沒看粉衣公子一眼。不過老爺子隨手招來的小子,僥倖長得跟早夭的小公子有七八分想象, 還真拿自己當貴公子了?
憶起昨日驚鴻一瞥, 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那青年是什麼人, 總覺得長得十分熟悉……”
他小聲的嘀咕旁人沒聽見, 黑臉僕從看著粉衣公子臉色漸漸冰冷起來。倒是他搞錯了, 這不男不女的小子除了會做些嗆死人的菜,沒見他做出過什麼能入口的。
笑意一收,他這一張稜角分明的黑臉瞧著氣勢駭人。絡腮鬍子之上一雙鷹凖般犀利的眼睛。靜靜盯著人看時彷彿一言不合就能掏出一把刀將膽敢人宰了。也不知這一幫子人到底是做什麼的, 隨便一個下人身上都帶著殺氣。此時他居高臨下地審視,粉衣公子額頭的冷汗就止不住冒出來。
等黑臉僕從一走, 他心裡不服氣嘴裡啐了一口:哼!不過是個奴才!
……
待到僕從找到掌櫃的詢問,掌櫃的有些茫然。今早的朝食裡雖然有粥,但店家一般提供的都是白粥:“肉粥?什麼肉粥?”
“今兒一早,或者昨日夜裡,可有人用後廚煮過粥?”
這件事兒掌櫃的一點印象沒有。昨日他招待好那小兩口便下去歇息了。
不過粥他不清楚,提到小夫妻他卻很有點印象。畢竟那郎君長相是在是叫人難以忘懷, 窮鄉僻壤少見的俊俏。那小娘子也好認的很, 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臉頰又紅又腫。
黑臉僕從的眉頭皺起來:“那這對小夫妻人呢?”
“走了。”掌櫃的也看出來這貴人是看上那小夫妻的手藝了。想著這些日子為了給樓上那老爺子做吃食,裡裡外外換了幾個廚子。立即就一拍大腿,懊惱道:“那小夫妻來縣城辦事,天還沒亮就退房走了。這會兒估計人都已經坐上車回鄉了。貴人若是想打聽,不如我叫小二過來問問?”
問自然是要問的,為了叫老爺子多吃點東西,他們這群人可都是要愁白了頭。
……
事實上, 安琳琅和周攻玉兩人還未回鄉,此時正在北街的瓦市裡。
周攻玉昨日凍了那一遭,夜裡喝了點滾粥又好生睡了一覺,如今看起來已經好多了。正月裡還沒到忙的時候,街道上,瓦市裡人都很多。熙熙攘攘的,兩人在人群中穿行,還真有些矚目。安琳琅從路邊攤上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