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食肆。倒是這年輕公子側了身子掀開身側的車窗簾子。抬眼看出去,釘在食肆正中央的牌匾上筆走龍蛇四個大字‘西風食肆’。
當下心口一頓,讚歎道:“好字,好字啊!”
裡頭吵鬧了半天的學子爭論了一上午,沒有一個人發現牌匾的特殊之處。反倒是這個被吵鬧以來的公子一抬頭就看到牌匾,大為讚歎:“遊雲驚龍,寫字之人必定不是池中之物。沒想到,在這偏遠的縣城居然能看到這樣的字,大齊果真是臥虎藏龍啊……”
話還未說完,他捂著胸口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而後彷彿嗆了風似的不停地咳嗽。
“公子小心些,公子小心些!”一旁伺候的少年連忙放下了車簾子,“您身上的傷還沒好透,可千萬不能再受了風。柳大夫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再節外生枝。不然公子可就真成病秧子了……”
“哪裡就有這麼嚴重?”年輕的公子被僕從管束也只是淡淡一笑,瘦得驚人的臉上一雙明亮的眼睛:“我又不是風吹就倒的病秧子,哪裡就這麼脆弱?不過是幾處刀傷,將士們斷手斷腳都活得了,我才受這點上就活不了?再說這大熱的天兒,你這般是想悶死我……”
“呸呸呸!莫瞎說,什麼死不死的!公子您還年輕,與趙姑娘的婚事還年後了。都說趙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今年十二月就該及笄,您這時候可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提到這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妻,年輕公子嘴角也掛了笑:“還是個小姑娘。”
主僕二人說著話,下車去問的少年一路小跑回來。掀了車簾子進來,張口便興奮道:“公子,這是家剛開業的食肆。內裡也有住處的。方才裡頭那麼熱鬧,是武安縣的學子們在裡頭展開了一場辯論。聽說可熱鬧了!如今那東家親手給獲勝的學子做了三道菜,那味道,我的天,好吃的吞掉舌頭!”
“你怎知好吃的吞掉舌頭?你吃了?”另一個少年回懟道。
“沒,”這少年吸了吸鼻子,“但味道非常好聞,有人說像江南那邊的菜色,但比江南的菜鮮美得多!”
“江南菜?”他們剛提到未來女主子。未來的女主子如今就在金陵那邊的姑母家中借住呢,“那感情好,公子還能嚐嚐江南菜的滋味兒,將來也好跟女主子說得上話。”
主僕幾人說著話,兩少年小心翼翼地扶著年輕公子下了馬車。
我懷疑周臨川根本沒有死……
年輕的公子似乎有傷在身, 且傷得不輕。不過是從門口到門裡的這段距離,他走得滿頭大汗。安琳琅見狀都嚇一跳,忍不住開口:“這個模樣是不是先送去醫館更好?”
“無礙, ”年輕公子抬頭見一個清麗靈動的少女, 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一雙眼睛清澈如雨打桃花, 少見的貌美。頓了頓, 他連忙道:“無礙的, 不過是舊傷,休息一會兒便好。”
安琳琅看他身邊還跟著兩個僕從,這兩個僕從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她頓時放下了一顆心。
大堂中那些學子們還在,吵吵鬧鬧的, 似乎雙方都有些不服氣。安琳琅怕這些年輕人年輕氣盛鬧起來撞到這病弱的公子,於是趕緊讓小梨把人帶上樓。
年輕的公子臨走前多看了安琳琅一眼,被兩個僕從扶上二樓。
西風食肆菜色味道的頂級,透過這一次給這些學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怪不得林主簿那樣的人會對西風食肆的東家這般推崇,這手藝指不定都趕得上省城的名廚了。
酒足飯飽,學生們給隆安先生等幾個夫子行了禮, 三三兩兩離開。隆安先生反倒是站在牌匾下面仰頭看著‘西風食肆’四個大字。一副震驚不已的模樣。陳牧等人跟著老師仰頭看牌匾, 原本沒發現,這一發現頓時也有些驚喜:“掌櫃的,這牌匾是何人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