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一邊喚著, 一邊已經衝到了趙允煊面前,然後就抬眼亮晶晶的看著趙允煊。
玄凌長得像趙允煊。
但可能是長期跟著阮覓的緣故, 他明明有一雙和趙允煊一樣的眼睛, 但眼瞳黑漆漆的,眼神卻澄澈又狡黠,像極了阮覓。
趙允煊一對上他這個眼神原本狠厲的心境都會軟上一軟。
“父王, 你見到阿孃了?”
玄凌問道。
“嗯。”
趙允煊應了一聲,道, “你阿孃很好, 她救了很多人。”
說完他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 就把陵江府的情況說了一遍,甚至連江南都督梁和興矯傳他的手諭, 欲將十數萬災民封鎖在陵江府城的事情都說了。
說完他就問玄凌, 道:“玄凌, 如果這數萬的災民入城, 城中已經有六七萬的城民和幾萬的災民,把他們封鎖在城中,你說會發生什麼事?”
玄凌從記事開始就已經學習毒理。
對各種疫病毒-藥藥材清楚得跟日常蔬果一般。
還有他從小就混跡在市井之中,她母親又常帶她去農莊玩耍,由著他和佃農一起做些農事,再加上先生喻教於日常生活細節中, 是以他和其他世家子弟從小所見所聞所受到的教導是很不同的。
所以他對這事理解得比他父王以為的還要多。
他凝眉想了想,道:“這十幾萬的人在城中,近十萬的災民,住哪裡,吃什麼,甚至在哪裡出恭......他們還染有時疫,這樣混亂得進城,肚子餓了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城中很快就會亂得一塌糊塗的,這一亂,更無人管,很快整個陵江城就會被時疫控制了。”
說完大怒道,“阿孃就在陵江城,這個姓梁的,他竟然敢以父王的名義害阿孃,害江南的災民和陵江城的百姓,簡直惡毒至極!”
趙允煊摸了摸他的腦袋。
他道:“所以父王去陵江城處理此事了,這個梁和興已經被關押,很快就會被押解入京,到時候你可以去看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又道,“這些時日悶不悶,今日阿爹派人送你去紀婆婆那裡去玩一兩日可好?”
玄凌抬頭掃了他爹一眼。
表情竟然有一些委屈和彆扭的不情願。
趙允煊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心底就是一陣細微卻清晰的激動。
這還是玄凌第一次表現出來的依戀他。
他蹲下身子,握了他的手,正色道:“玄凌,你知道那梁和興為何敢假傳父王的口諭嗎?是因為有宮中你皇祖父的示意,你皇祖父不喜歡父王,他想要立別人為太子,所以讓梁和興在江南作亂,逼父王去江南,現在父王要去宮中處理這些事,你去紀婆婆那裡,等父王處理好宮中的事情,就去接你,好嗎?”
玄凌皺了眉看他。
趙允煊便看著他的眼睛,道,“玄凌,如果你出現在紀婆婆的莊子裡,明天或許就會有人去那裡抓你,你害怕嗎?”
玄凌抿了抿唇,背挺得筆直,道:“怕什麼怕,我把他們全部毒死。”
趙允煊:......
他拍了拍他,道:“毒什麼毒,父王已經安排好了人,不會有事的,到時候你鎮定點別給父王丟臉就行了。”
玄凌差點跳起來,他什麼時候不鎮定,給他丟臉了?!
他為了證明自己很行,轉頭氣呼呼的就跟著侍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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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欲立大皇子為太子。
但現在早已經不是當初岑家佔據朝堂大部分聲音的時候了。
眾位大臣一部分堅定的太子不可能這麼容易出事,要等太子,或者至少要等查明太子“染時疫病逝”的真相再來議立太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