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權臣弄權,且陛下日理萬機,朝堂之事已令其殫精竭慮,哪裡能連朝野下面那些魑魅魍魎的手段都能顧及到?”
顧雲暄不出聲。
康老郡王便搖了搖頭,道,“顧侯爺能在軍中突起,且用兵如神,想來也不會懼下面的牛鬼蛇神。只是侯爺卻不知那些人的手段,他們若是在政事上挾制不住你,便會尋些下作的手段,從其他上面落手。”
“不知王爺可知曉,明明您已和您的前夫人在三年前就已和離,現如今滿京城卻都在惡意的傳著侯爺和那位夫人的流言,其中頗多詆譭之辭......不僅如此,溫家和此事本來毫無半點關係,那些人竟是荒謬的編出謠言,道是溫家逼迫侯爺你和髮妻和離......”
“侯爺,若是任由此等流言愈演愈烈,待御史上朝彈劾,怕是會影響侯爺您的威信......而且溫家乃書香清貴世家,最重聲名,若是溫家受此詆譭,溫淑妃娘娘也不堪孃家受此等羞辱,求陛下另為溫大姑娘擇婿,豈不是會壞了侯爺的姻緣和前程?”
顧雲暄的手上一頓,那茶杯磕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康老郡王的心不知為何就是一抖。
他看向顧雲暄,卻只見到了他的側臉,面目冷峻,稜角如刀刻。
那一剎那,他竟是從這個側顏看到了殺伐之氣和令人膽寒的威嚴。
他突然想起來,這位,是在西北有“戰神”之稱,攻城略地,手起刀落,殺人如手麻,手上怕是有數萬條性命的將軍......
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不是不記得,但對於他這種生在皇家,長於繁華,一世遊走的王公,那些東西自幼就常聽人說起,聽得多了,也就跟誰誰誰在獵場獵了什麼奇珍異獸一樣的麻木了。
但此刻他對著顧雲暄,卻不知為何竟起了畏懼之心,原先的侃侃而談剎停,一時竟口不能言。
好在他該說的話也都已經說完了。
顧雲暄道:“哦,那還請老郡王賜教,本侯還應當該如何應對這些魑魅魍魎的手段?”
康老郡王:......
這位可真是......怕不是個心黑皮厚的主?
他是過來提點的,又不是過來挑唆的,他這般說話,豈不是之後他做了什麼,還都要他來承擔上責任?
罷了罷了,送佛送到西,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點不點透還有什麼分別?
康老郡王最後只能忍著憋屈道:“侯爺既早在三年前就已和前夫人和離,那自當親自作出澄清,以免流言瘋傳,令侯爺威嚴受損,讓無辜人士受累才是。”
顧雲暄點了點頭,道:“老郡王所言甚是。”
康老郡王那一顆提著的老心這才終於放了下來。
他可真是為陛下,為這江山社稷操碎了一顆老心。
*****
康老郡王放心離去。
溫家那邊得了訊息也鬆了口氣。
只要顧雲暄出面,把他三年前就已和那阮氏和離之事澄清了,那些不利於溫家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溫家等著顧雲暄的出手。
只是他們等了兩日,還沒等到顧雲暄出手,卻先等來了御史的當堂參奏彈劾。
參人的是鄭御史。
在一些勳貴官員眼中,這就是一顆銅製的老鼠屎啊。
敲不爛,打不碎,偏偏明明是銅製的,還總能噴出些讓這些勳貴官員難以防抗的毒液,破壞他們美好絢爛的生活......偏偏這顆銅鼠屎還滑不溜秋的,讓人抓不住半點把柄。
也不是沒人暗中想整過他,結果倒黴的總是他們自己。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