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安清靜,只要你留在鄭府,蘭府就會不斷尋你做事,你又如何落得心安清靜?”
“姑娘。”
冬枝咬牙,道,“曾經奴婢的確是蘭府命令奴婢做什麼,奴婢便做什麼。但那是以前,奴婢是蘭府的人,只要奴婢稍有不從,或露出向著姑娘的心,奴婢便再不能侍候姑娘,更不知將淪落何處。可現在,奴婢卻已經是姑娘的人,蘭府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奴婢的。於奴婢來說,除了姑娘,這世上,也無其他人於奴婢有什麼牽掛了。”
人非草木,相處多年,豈能真的毫無感情?
蘭妱嘆了口氣,轉身從梳妝盒中取出一個香囊,遞給冬枝,道:“那你可知當初這個香囊是怎麼回事?”
冬枝抿了抿唇,道:“這是蘭貴妃的宮女琳碧吩咐奴婢和冬芽所為,預先磨損了香囊吊繩,在太子經過之時再幫姑娘整理衣裳之時令其趁機掉下來。”
蘭妱點頭,她手摺了折那香囊的繩子,笑道:“原來是蘭貴妃。”
轉而像是醒過神來,又對冬枝道,“好了,既然這是你所求,那我回頭便跟許嬤嬤說,送你去莊子上。但那裡情況如何,要在那裡待多久,這事就是連我也不知道,你可穩得住?”
冬枝道:“奴婢絕無怨言。”
***
蘭妱打發了陳嬤嬤和冬芽冬枝,又交代了秋雙和阿早去和陳嬤嬤等幾人需要交接的房中事務,這些都料理乾淨了已是戌時多,她今日在風雪中坐了半日的馬車,現在又處理了這些事,本就已經很疲倦,沐浴過後更是睏意重重,但想到鄭愈不知會不會過來,仍是不敢太早就寢,便就在房間裡抄起了佛經。
約莫戌時末的時候,鄭愈回了房。
鄭愈看著燈下的蘭妱,在她身後立了一陣,才道:“若我不過來,你便就要這樣一直抄下去嗎?”
蘭妱的手一抖,一滴墨汁滴下來,便在紙上留下了重重的一團。
她忙小心的放下筆,起身給鄭愈行禮。
說起來前幾日兩人共寢過一晚,但那日他深夜中來,清晨即去,蘭妱的記憶總是有些恍惚,反倒是那日他們在乾元宮後園見面時他冰冷的眼鋒,還有他說“天下身不由己,可憐可恨之人甚多,你又與我何干”,蘭妱記得還要更真切些。
她知道他決不會理會無用之人,也不會需要一個黏糊糊“痴情”於他的妾侍,看他乾淨的後院就知道。
她沉吟了一下,道:“大人,若是再等上半個時辰大人仍未過來,妾身就會自去就寢的。”
“起來吧。”鄭愈輕哼一聲,道,“你倒是算得很仔細。”
“大人,您的傷勢現在如何,要幫您傳水沐浴嗎?”蘭妱沒答這仔細不仔細的話,只低聲問道。
“無礙,傳水吧。”鄭愈看了一眼她低垂著眼簾的模樣,道,“不過你不必服侍了,我沐浴時不慣有人服侍,你只需拿了傷藥和我的衣裳給我即可。”
說到衣裳頓了頓,又道,“上次你給我做的衣裳很合適,多謝了。”
上次他帶傷過來,這院子裡並沒有備他的衣裳鞋襪,可他在外幾日,又是雪水又受血汙,身上的衣裳不可再穿,蘭妱無法,便取了自己備嫁時幫他縫製的中衣給他換了,想不到這麼快就派上實際的用途。
蘭妱鬆了口氣,道:“若是大人不嫌棄的話,妾身反正也閒來無事,便給大人再多做幾身吧。”
鄭愈心中熨帖,面上卻只是無甚表情的“嗯”了聲,施恩般的應下。
蘭妱便喚了阿早給他備水,自己自去給他準備傷藥不提。
***
鄭愈沐浴完回房之後就看到蘭妱正坐在椅子上翻著經書,旁邊是整理得很整潔的抄寫本。
他聽許嬤嬤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