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坐下,嘆了口氣。
她道:“阿愈,祖母此生做的最大的錯事,一是當年你外祖家出事之時,也恰逢你祖父過世,祖母陷入悲痛之中,不理外事,未能阻止你父親休你母親,令她走投無路走了絕路,二便是當初未能強硬的阻止南平侯府將阿蘊嫁入東宮,求陛下賜婚。但阿愈,阿蘊之事,是南平侯府之錯,是祖母之錯,但她卻是無辜,這些年,她的心,至始至終都在你的身上,過得並不好。”
“所以祖母,您想要什麼呢?”
大長公主愕然。
鄭愈目光筆直的看著她,不帶任何情緒,直接道,“您先是想將週三姑娘嫁給我,現在卻又跟我說,週三姑娘的長姐太子妃娘娘的心,至始至終都在我的身上。祖母,您想要什麼呢?難道,您還想讓我替她們兩個負責不成?”
想讓他娶週三姑娘也就罷了,雖然他也不會娶。
但現在竟然說嫁到太子宮中的太子妃的心,至始至終都在他身上?難道還想要讓他在朱成禎棄了周寶蘊之時,給她什麼庇護不成?他曾經做過什麼,令得她們以為他該對周寶蘊負責?
大長公主瞪著他,一時之間老臉都有些燒得慌。
她不懂,好端端的話,他為何就能抽出這般硌人的意思出來。
他那樣的身世,她捂了他十幾年,就是塊石頭也能捂熱了。以前大長公主覺得自己於他,到底是有些不同的,而寶蘊與他青梅竹馬,在最美好最青春無邪的時候一片真心待他,於他也該是不同的。甚至當年他不肯借暖玉出來,她也以為那只是因為他不願寶蘊誕下太子的孩子,是因為嫉恨太子......
可到現在她才徹底的明白,他怕是根本就心性薄涼,正如別人所說的心狠手辣,翻臉無情,真真是像極了那個人。那個人還會偽裝一下,不觸及底線,至少還會維持各種情面。而他,卻是從裡到外都是冷的,沒有一絲熱氣可言......大長公主突然醒悟,然後心底只覺一股寒氣襲來。
最是無情帝王家,更何況他是那樣的身世。
自己就是生在帝王家,經歷了幾代帝王的更替,為何竟然會犯這種錯誤,被感情迷了眼?
是了,這麼些年,她養他得久了,孝道為大,不知不覺竟然忘了,面前這個人不是能以孝道,以感情輕易要求的,即使有,也當慎用,否則遭到反噬的就是自己。
當然,他對自己無情,對寶蘊無情,那能對那蘭家的女人又能有多少情意呢?
那女子美則美矣,但真論起來,又有哪一點比得上寶蘊?
所以,她扯了扯嘴角,她又為何要忌憚那個女人呢?想來那個女人也就是他的工具而已,她要是真對那個女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