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送她走,她的直覺一向很準,怕是他再不送自己走,不是他和皇帝會鬧出更大的矛盾,就是皇帝怕是要暗中賜死自己了,死不死的,他和皇帝的心結都會越深。可是留他一人在宮中......自己還真是沒用,不能幫他更多了。
她搖了搖頭,道:“大人,我並沒有什麼委屈,而且我相信大人,就算是我出宮,也定能替我安排好的,在宮外,我只會更自在些。但是......大人,我,我很想帶麒哥兒陪我一起出宮,這樣可以嗎?”
她實在不捨得留麒哥兒在宮中。
但這樣她又有些於心不忍,像是自己要帶著麒哥兒遠走高飛,拋棄他,獨留他在宮中受苦受罪似的。
“嗯,他自然是要跟著你的,平日裡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照看他。”
鄭愈道,“不過,你記得崔家呢?就是以前蘭貴妃口中的那位崔二姑娘,她入京了。你在莊子上,京中的事情秋雙也會一直都稟報於你聽,若是你聽到什麼,不要相信外面那些傳言。”
“我自然不會信。”蘭妱抬頭看他,見他眸色沉沉,並看不出什麼內容,心頭一酸,明明不是那麼一回事,但那種她要拋棄他的感覺越來越濃是怎麼回事?
她伸手抱住了他,靠在了他的胸前,深吸了口氣,道,“大人,您萬事小心,妾身是很想一直陪著您的,可是卻怕自己留在宮中只會拖累您......還,怕死。”
如果是以前她是不怕死的,可是現在她卻不願輕易去死,她不捨得麒哥兒,和他。
“嗯,我知道,”鄭愈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你記得嗎,我答應過你,會讓你好好活著。”
第69章
蘭妱抬頭看他, 他的眸色很深,但笑容卻帶了些揶揄和寵溺, 並不沉重。他這話也讓她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之時的情形,那時候,他看起來是那麼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從外表看他,和實際的他真的是相差甚遠。
蘭妱忍不住小聲道:“大人, 我每次都想說, 我很慶幸自己當初會厚著臉皮去求您, 但是, 將來肯定會有其他人用各種法子接近大人您,大人您還是要三思啊。”
說完有些羞赧, 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鄭愈眯了眯眼, 他腦中閃過幾個月前蘭妱那副未完成的畫, 低頭看她臉色微微泛紅的樣子, 道:“這段時間,多畫些你夢中北疆的畫吧, 你說你記得的片段不多, 將那幾個片段都畫了下來,我便來接你了。”
然後才道, “三什麼思,我跟你說過,你別拒絕我,全部滿足我了, 我自然不會再要其他人了。”
蘭妱的臉騰地紅了起來。
這什麼人呢。
她抱著他腰間的手忍不住就掐了掐他,雖然硬邦邦的,委實掐不動什麼,然後低聲道:“那這段時間呢,我不在......”
鄭愈笑了出來,道:“那這幾天就多辛苦些好了。”
蘭妱:......
翌日,蘭家。
近年來蘭妱的父親身體並不怎麼好,好端端入了一場大獄,雖說最終被放出來了,但還是受了些驚嚇,昨日回到家中後就病倒了,不過大夫說了,並不礙事,只是受了驚嚇,在獄中有些虧損罷了。
蘭妱回到家中之時眾人只當她是特意回來探望她父親和大哥的,她母親孟氏便直接領著她去了主院中。
蘭妱去到房間之時,蘭二叔蘭二嬸都在,難得平日都在書院裡的弟弟蘭恩庭還有二叔家的蘭恩林也都在。
因著皇帝和官府要息事寧人,外面,包括蘭家人都尚不知道那暖香墨投毒一事真正的主謀是他們家的好二叔二嬸,因著正好蘭家“失蹤”了一個小夥計,便只當就是那小夥計受了人收買,落那夜見草陷害他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