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嫁到鄭大人府上,將來前程絕不會差,奈何她年紀大了,曾是蘭府的人,有著太多的過往,蘭妱不會信任她,她也不想再搏了。
打發了陳嬤嬤,蘭妱按了按太陽穴,抬眼就看到阿早撇嘴的模樣,蘭妱笑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阿早嘀咕道:“姑娘,您也未免太心善了些。”
她雖跟著自家姑娘的時間不長,可就是這段時間她也看到了陳嬤嬤私底下的張狂,姑娘在莊子上備嫁之時,她管起事來哪裡像是姑娘的嬤嬤,那拿腔作勢的架勢,簡直比太太擺的款還大。
這樣的人,明明是自己不肯留下想拿了身契跑路,還說得全為姑娘考慮一般,姑娘還要送她那麼多銀子!
蘭妱看她一臉不服氣的模樣,笑道:“事有輕重緩急,人亦無完人,以後的路還長著,你急什麼。下去吧,把冬芽喚過來。”
第11章 經書
冬芽過來後直接就給蘭妱磕了三個響頭。
蘭妱喚她起身,道:“你這是做什麼?”
冬芽眼圈紅紅的,道:“姑娘,這些年姑娘您待奴婢不薄,可是奴婢今日過來,卻是想請求姑娘放奴婢離去。此時姑娘剛入鄭府,本是最需要奴婢服侍之時......可是奴婢家中已為奴婢定下親事,奴婢,愧對姑娘。”
蘭妱道:“原來如此,你們年歲漸漸大了,這一層我竟然忘了考慮,也是我的失職了。”
“其實這些年你們服侍我妥妥帖帖,如今是我護你們不到,你離去本也是情理之中,更何況你已經定下親事,所以又何談愧對不愧對?反而這些年你們的月例吃穿用度都用的是蘭府的銀錢,我並未為你們做些什麼,倒是不配為主了。”
她說著就讓阿早遞上了她的身契和五十兩銀票,道,“這賣身契和銀票你且收下,也算是給你新婚的賀禮了,以後好好過日子,蘭府那邊且就說是我沒本事,護不住你們即可。”
“姑娘。”
冬芽哽咽,她心中有許多的話,最後在自家姑娘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中也只化成了一句,道,“是奴婢對不住姑娘,姑娘心善將來必定會有好報的。”
說完又磕了三個響頭這才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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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進來的是冬枝。
相較先前進來時目光閃爍不定的陳嬤嬤和情緒低沉不安的冬芽,冬枝的情緒最為平靜鎮定。
她上前給蘭妱跪下,磕了一個頭之後就道:“姑娘,奴婢願意留下,不管是去莊子上,還是留在鄭府到外院做粗使灑掃丫鬟,只要是姑娘安排,奴婢都心甘情願。”
蘭妱淡道:“為何?情意做個粗使灑掃丫鬟也要留下,你這是為了太傅府,還是為了我?”
冬枝抬頭,看著蘭妱道:“奴婢知道,姑娘一直都是明白人,這些年奴婢跟隨姑娘,雖也盡心盡力,但遇事皆是聽從蘭老夫人之命,中間更是做過有違奴婢本分,對不起姑娘之事,此時並不敢亦不配說奴婢做這個決定是為了姑娘。”
“或者,若是定要說,那奴婢想要留下,與其說是為了姑娘,更是為了自己。奴婢早已父母雙亡,亦無兄弟可以依靠,叔父雖算樸實,家中卻是萬事皆聽嬸孃的,就算姑娘給了奴婢身契和銀兩,奴婢也是無處可去,更可能會被人榨乾再賣了。所以與其那樣,奴婢願意跟著姑娘,好也好,差也好,至少落個心安清靜。”
“心安清靜,”蘭妱神情漠然,道,“以前,你們拿到手的月例錢,賞錢,身上穿的衣裳,口中吃的膳食,都是蘭府提供的,所以,我從來都知道,你們是蘭府的人,而不是我蘭妱的人,所以,你們聽蘭府之命,也無可厚非。算起來,你和冬芽其實已經都算是本分之人,至少從未從中生事過,服侍我也的確是盡心盡力,這一點我從來都是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