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小友!”張天師低呼,“快站到後面來!”
仙風道骨的老人家一邊說,一邊要往前擋在應泊身前。他邁步的時候還在嚮應泊打手勢,動作是江湖人都曉得的那一套,表示他自己來吸引注意力,應泊快點跑。
在應泊對他這個無理要求做出回應之前,董大少首先出了聲。
“喂!”他指著牆頭上的炎炎喝到,“你是哪個?!”
董大少本人也是個“桀驁不馴”鼻孔朝天的角色,自然看不得別人比他還桀驁不馴鼻孔朝他。嬌生慣養的他沒能遺傳到董德彪經過世事磨礪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極其不會看眼色,也不懂得讀氣氛。
他發出了這打破滯停氛圍的第一聲,其速度之快,董相林都沒來得及捂住他的嘴。
“哦,”應泊想,“不能善了。”
念頭轉瞬即逝,牆頭上的高大男子動手比念頭更快。應泊只是眼前一花,董大少就被一巴掌打向花圈堆積的角落,在痛呼和幾十個花圈嘩啦嘩啦震動斷裂的聲音裡被掩埋了。
應泊額角流下一道冷汗,他扣著符紙的手甚至來不及動。
“現在的凡人真該好好學些道理,”那男子已經從牆頭上跳下來,拍著自己手掌上不存在的灰塵,好像被他打飛的董大少是個怎麼汙穢的東西,“上仙說話,凡人不要插嘴,不要看,不要聽。”
正準備去扶董大少的董相林身體一僵,有點拿不準自己現在若動一動,會不會落得董大少一個下場。
但安靜退場似乎一樣不能挽救他的性命,他雖然沒低情商到如董大少一樣插嘴,卻長了眼睛,也長了耳朵,看了又聽了。
董相林這些日子和“奇人”打交道,態度一直不卑不亢。這不是裝出來的,畢竟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資本家,一個在社會中擔當大商人一職的人,和這些“奇人”並沒有地位上的太大區別。同時,他遇到的“奇人”都是張天師這種守序善良陣營、孫朋興這種混亂善良陣營、應泊這種守序邪惡陣營等等,都沒有一見面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的習慣,更不會設定這種“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霸道條款。
此刻董相林直面高大男子投來的殺氣,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可能低估了這群“奇人”。
董相林冷汗直流,應泊和張天師亦是。
不過,張天師不提,應泊可是慣會裝樣子的貨色。他臉色正常無比,神態同樣,抽出一張靜心符,拍在沒有修為護身的董相林身後,免得對方太過緊張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他心中在剛才的幾秒裡飛快做出幾個決定和猜測。
董家第二代有能力的就是這個董二少了,既然已經共患難,那就儘量保下,留個人情通門路。
來者是董德彪背後的人,是在華北饅頭山抽取山靈導致滿山樹木枯萎的人,是陳二斗背後的人,是到處蒐集靈物和修士的人……
應泊突然想起他幾天前用極低價格從一個情報販子手裡買到的一份情報。
情報上講有一對瘋子在嶽麓山上說什麼凡人、尊上、洪荒、現世、修真、修士、蒐集靈物、太陰之道——情報販子確認無誤的只有這些關鍵詞——之類的瘋言瘋語,之後一人離去,一人似乎被留在星城。那位情報販子友情提供的附加資訊是,可能是精神病院營養特別好的緣故,這兩個瘋子一個身高一米九多,一個身高兩米,沒被收入籃球隊實在可惜。
他最後說的精神病院笑話挺好玩的,應泊還和他討論了一下,兩人一致認定這可能是道上哪個團伙新發明的暗號貫口,編造得非常拙劣,完全沒達到不引人注目的目的。
現在看到這個一米九的大漢,應泊意識到,那個情報可能是真的……
修真界沒有那種讓別人聽不到自己說話的結界法術嗎?
還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