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涼意從開啟的窗戶中吹進,驅散了滿屋的暑氣。深陷夢魘的中年女人眉頭舒展開,扇子從手中滑落,陪女兒一起沉沉睡去。
應泊不知道距離他不到兩百米的地方發生了什麼,在他伸手抹去那一點黑暗後,突如其來的疲憊感將他拉回自己的身軀中。
身軀中,來自月華的靈氣正在狂湧,雜質、渣渣,都在一路前奔中被甩脫,精華進一步地壓縮,煉化為真炁,原本叫應泊苦惱的“通天大道”和“金沙江水”都被真炁勢如破竹一般衝過去,融化的白銀在經脈中拉出長長的絲。
銀絲沒有一點斷裂,在某一刻首尾相連。
一個大周天。
煉炁二階。
奔湧的真炁被完美地收束在經脈中,逸散的靈氣真炁則悄無聲息地滋潤著五臟六腑。
這些年應泊因為覺得自己年輕,沒怎麼在意過健康,喝酒抽菸兩個不誤,胰腺癌不說,其他器官也不像他表面那張皮表現得那樣好。此刻,在靈氣真炁的滋潤之下,這些器官逐漸重回年輕,而腹膜下、胃的後面,那個被黑氣盤踞的小小器官,也在靈氣真炁的潤澤下逐漸恢復。
這需要一個過程,但到底是開始恢復了。
當真炁運轉緩緩停下,在書桌前持著符印站了一宿的應泊睜開眼。
他雙瞳中有白銀般的光輝閃爍一下,瞬息後消失不見。
應泊沒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異狀,他有些茫然地放下符印,嘗試性地原地一跳。
他保持彎腰站了整整一宿,現在放鬆下來,按理說應該渾身痠痛。但此刻應泊只覺得身輕如燕精力飽滿,隨時能出門在樓底跑下三百圈。
之前每晚修煉,他醒來後雖然頭腦清明,但因為長久保持五心朝天的姿勢,身體依然有些痠痛,需要拉筋按摩一下。卻沒想到升為煉炁二階後,連拉筋按摩也能省去。
腹部隱約的痛感完全消失不見,應泊必須承認修仙可以治癌症了。
哪天有時間得去向高飛那兒做個檢查。
應泊這樣想,舉起他頓悟前寫的瞌睡符檢視。
一看之下他有些驚訝。
練習寫符的前三張,應泊寫出兩張下品凡符,一張廢符,後面漸漸好些,第四第五第六張是兩張下品,一張中品。
最後一張是第七張,叫人驚訝的就是這個第七張。
它不是一張凡符,而是一張靈符。
下品靈符,入夢符。
品階是應泊透過硃砂符印上閃爍的一道金光辨認出的,符籙的名字卻是應泊一眼看出。
符既然是真名,人眼既能辨認其真。
符是應泊寫下,不管熟不熟練,他至少掌握了“入夢”的一些“真”。
“頓悟真是好東西啊……”應泊不由自言自語,“不知道可不可以再來上一次。”
話雖這麼說,應泊還是知道他運氣不會那麼好。
他把寫好的六張符整齊碼起,放在山羊鬍老闆送給他的小木箱子裡,書桌上的各種零碎也一一歸位,洗了把臉後,應泊看向窗外。
水崗衝的老小區又迎來新的一天,每個走入這清晨的人,臉上笑容彷彿比昨日真摯一些。應泊眯著眼,瞧著這些與他夢中一會的老老少少,心裡萬番思緒,化為一句感嘆。
“天亮了啊。”
——
同一時刻,星城,嶽麓山。
“如何?能找到這個修太陰之道的人嗎?”
第22章 世事如棋局局新
“找不到。”
“找不到?炎炎,你看剛才落下的月亮,那麼大的動靜……”
“大哥,就是因為動靜太大,反倒不知這動靜從何方而來啊。”
嶽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