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是,是的。”趙老夫人的臉上一陣扭曲,“那個吃裡扒外的賤人,枉我這麼些年都待她那般好!”
她抓著關嬤嬤衣服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關嬤嬤便又勸道:“老夫人,二老爺性子軟,大公子又年輕,還需要老夫人您照看,您不為著自己,為著二老爺大公子他們,也該好好用飯,好起來呀。其他的事,等您好起來,再好好謀算也不遲。”
如此哄著,終於勸了趙老夫人勉強用了些粥,再扶著她躺下,哄著用粥後有些力竭的她入睡。
趙老夫人閉了眼睛,關嬤嬤拿了沾了水的帕子幫她小心的擦了擦臉上的紅疹,心裡又是難受又是有些惱怒,惱怒南陽侯府的子孫竟是這般無情無義,冷血不孝。
她收了帕子,嘆了口氣,正待收拾粥碗下去,就突然又聽到趙老夫人喃喃道,“流妘呢?阿關,你有沒有收到流妘的什麼訊息?成錫,流妘說他會救成錫……你說,成錫會不會沒有死?其實是流妘救走了他?”
關嬤嬤愣了愣,只當老夫人又醒了,定睛看去,卻發現她仍是在昏睡著,剛剛不過類似夢囈罷了。
她定定看著趙老夫人看了一會兒,終又嘆了口氣,輕輕將她還抓著自己衣服的手放回到了被子裡,捏了捏被角,這才端著粥碗離去。
她回到自己房間,坐在榻上良久,思慮良久,終於伸手在被子的一角捏了一會兒,掏出了一條小指般狹長的帛紙,然後取出自己頭上的簪子,很快的在上面寫了幾個字,但一邊寫著,那字跡便慢慢由深到淺,及至她寫完,那字跡已經消失不見。
這日下午,玄伍在南陽侯府外射殺了一隻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小麻雀,然後從它的腳上抽出了一張空白的小帛紙條。
那隻麻雀並非普通的麻雀,而是北地閔家培養出來的一隻信鳥,因外形酷似普通麻雀,而不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玄伍一直是負責北地暗探事務的暗衛營首領,對這個,他再清楚不過。
結篇十
穆元禎握著那條淺灰色, 和那雀鳥一般顏色的帛紙, 面上冷漠看不出什麼情緒,也唯有很親近的人可以感覺到此時他身上的陰鷙。
侍衛端了一盆水上來,穆元禎將手中的帛紙扔了進去, 不一會兒,水中那微微晃動著的帛紙上便現出了四個藍色的字, “中毒,軟禁”。
無頭無尾, 若是那紙條落入外人手中,大約也不會明白到底在說什麼,在說誰。
他看著那晃動的紙條一會兒, 直到那字跡在水中又慢慢消失,仿若從來就不存在一般, 先前只是自己的幻覺。
他這才轉頭看向了桌上的一沓資料,這資料是先前玄伍跟著那張紙條一起交上來的。
自從收到穆連赫的密信, 這幾個月來他便一直讓玄伍追查他母后之死, 還有閔家的舊事。這沓資料中有玄伍從北定王府密室中搜查回來的,也有從北地尋來的, 還有一些舊人的口供。
一直在今日這帛紙上的字跡出現之前,他都希望自己的懷疑有誤, 可是,他伸手揭開那沓資料,就像揭開一道道血淋淋的事實般,令人難以相信, 卻全都是事實。
成昭三年,年底。
關嬤嬤推著趙老夫人進入榮壽堂的大廳中,身上換了簇新的綢緞衣裳,頭髮也梳得順滑,就是面上和身上的紅疹,這些日子在大夫的診治下,也退了下去,此時的她,除了面目蒼白些,痩些,蒼老些,看起來至少仍是乾乾淨淨,一派尊榮的。
只是此時的榮壽堂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花團錦簇,沒有了子孫兒媳的環繞,丫鬟婆子的侍立,此時處處都是冰冷空寂。
堂前側邊陰影處站立的是大理寺卿廖斷,下面站著的則是趙成鉑和趙睿,在另一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