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著雪,編什麼筐。”
季安側了側身,露出另一側的書:“大哥,我看著呢,我一邊背書一邊編筐,我還教季丫了,她現在已經能認兩個字了。”
“一個筐能賣十文錢,可以買一斤半的糙米,夠我們吃兩天的,如果燒米湯的話,可以吃六天,現在是冬天不幹活,其實可以不用吃那麼飽的”
季安為識字鬧的那一出,季子漠至今都未消氣,說氣不太準確,是心累的對季安冷了兩分。
沒有點炭盆的灶房也是冷的,這才回來多久,季安的手已經凍的紅腫,利索的編著竹筐,像是做了千百回。
季丫說,一哥的手每年都是第一個凍爛的。
他埋著頭苦幹,嘴裡唸叨著怎麼省錢,怎麼賺錢,地裡的莊稼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下來糧食
委婉的說著家裡吃的太好了,要省著點。
季子漠蹲下身,骨節分明的手落在他發頂,季安受寵若驚的抬頭看他。
“我想了個法子賺錢,能賺很多錢,等過完年,大哥送你去私塾。”
說著把一捆竹條提了出去。
灶房十歲的男孩嘴唇顫抖,語不成調,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委屈還是開心。
“小丫,大哥,大哥是不是原諒我了。”
從未得到過寵愛的孩子對人情緒敏感,季子漠未罵一句,耐心的教他識字讀書,季安能感受的到,大哥對他少了那份打鬧的親近。
季丫小腦袋點頭如搗蒜,激動道:“恩恩,大哥都沒摸我的頭,他一定是不生氣了。”
農家的木窗簡單,精雕細琢的圖案一概沒有,季子漠靠在牆上,敲了敲半開的窗戶:“在不在不?”
窗戶被人從裡往外推開,季子漠閒適的眸子收緊,站直身子皺了下眉頭:“哭過?董寒玉又擠兌你了?”
齊玉轉過身,留給他一個後背:“沒有,他來問我有沒有把董大哥的事說給你聽。”
冬天的色彩單調,房間門內更是單調,連被子都是灰色。
齊玉立在窗邊,語氣平淡的說起他與董寒星如親兄弟一般的過往。
他和董寒玉說有個大哥真好,董寒玉當成笑話和董寒星說起。
那個春日陽光很好,董寒星拿了兩把木劍,一把給了董寒玉,一把給了齊玉,他遞劍時說:你以後多個大哥,我以後多個弟弟。
齊玉聲音發著顫,季子漠手撐著窗戶跳進了房,關上木窗後按著他的肩膀,追尋的他的眼眸道:“我發誓你應當也不信,我保證,真的不和旁人說,信我一次,好不好?”
如露珠墜落眼眸,齊玉看著他確認道:“當真?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說?”
季子漠看著齊玉的雙眼,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真誠:“我保證,就算董寒玉以後把我坑死,我也不說這件事,這是我給你的承諾,好不好?我這個人可是不輕易給人承諾的。”
齊玉嗯了聲,眼眸閃動躲開了他的視線。
季子漠收回按在他肩上的手,笑著誇道:“不錯不錯,知道耍心思了,繼續加油。”
齊玉怔楞後對上季子漠打趣的笑意,臉上發熱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季子漠邊從懷裡掏出杏幹邊說:“從你第一句話開始吧!不過放心,我給你的保證是真的,我鐵定不會說出去。”
“更何況,一般情況下,你哭過之後不會想讓我看到,會不開門不開窗的把自己悶在房間門裡。”
今天推開窗的那雙眸泛紅朦朧,哭的讓他心疼,委實有些故意為之了。
齊玉像是落到了開水裡,渾身都在發燙,一眼都不敢再與他對視,齊玉和季子漠在一處,只覺像是被剝了個精光,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
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