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想看書打發時間的,可齊玉這房中的書,實在無趣。
齊玉推門而入,披風都未解,就直接走了進來。
十八歲的兒郎,身子修長,躺的慵懶,左腿彎曲,右腿腳腕鬆散的搭在上面,毫無正經模樣。
五官明朗,線條流程的臉龐,被書蓋住,一隻胳膊疊與腦後。
少時懷春,齊玉也曾幻想過夫君的樣子。
他要一表人才,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兩個人舉案齊眉,吟詩作對,撫琴煮茶。
塌上的季子漠,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一不留神,蓋在臉上遮擋視線的書就落了地。
一舉一動,毫無君子之風。
齊玉無端有些煩躁,之前明明告誡過自己,只要父母安心,不讓齊家變為笑料,入贅的是人是鬼都隨意。
季子漠迷糊間,手忙腳亂的去接書,最後還是接了個空。
他撿起地上的書,隨手擱置在一旁。
“你回來了?吃了嗎?我等你老半天了。”
說著站起身,又打了個哈欠。
無涯寺一來一回,路程也不短,齊玉自然是沒吃的,可不知怎的,嘴硬道:“吃了。”
季子漠用看負心人的眼神,哀怨的望過去:“我肚子餓的咕咕叫,你吃了也不讓人回來告訴我一聲。”
齊玉轉身背對著他,嘴角微微上揚:“我又沒讓你等我。”
季子漠走到門外讓人擺膳後,方才回他:“我這不是想著剛入贅,要做做表面功夫嗎?你感動不感動先不說,傳到咱爹孃耳朵裡,對我印象也好點對吧?”
他總有這樣的本事,一句話挑動齊玉的情緒。
飯一直溫著,上來的很快,季子漠坐下後拿起筷子,見齊玉走來,不由道:“你不是吃過了嗎?”
司琴挑簾而入,奇怪道:“少爺,你什麼時候吃了?”
季子漠猛的樂了出來,誇獎道:“不錯不錯,知道捉弄人了,下次記得和人對好口供,別又穿幫了。”
齊玉臉上發熱,衝司琴道:“少說話。”
司琴委屈的哦了聲。
用飯過半,管家疾步而來,守在外面的司平掀開遮寒的厚簾,讓他進去。
齊玉不喜說話,季子漠開口問他何事。
“姑爺,我這差人去杏花村接季安少爺回來,可他連門都不開,你看,你是否親自走一趟?”
直到此刻,齊玉才知,季安回了杏花村,心下思量,此事因他而起,他是否要跟著季子漠一同去杏花村接人。
“沒事,讓他先在杏花村待著吧!”漫不經心的語氣,驚了齊管家,也驚了齊玉。
“那可是你弟弟,才十歲。”齊玉提醒道。
季子漠哦了聲:“沒事,熊孩子就是要治治。”
他現代那個陰晴不定的嫡子哥,折騰起他完全不講理,自己對季安這才哪到哪。
而且那三間青磚瓦房,大冬天的把季子漠扔進去,估計活不了幾天,季安?不成問題。
管家離去,出了暗鏡院,去主院回稟了季子漠的話,只把齊母喜的多啃了個肘子,這是姑爺再給他家兒撐腰呢!
不過畢竟是個孩子,獨自在杏花村讓人放心不下,齊母又喚來下人吩咐了一番。
冬日青菜少,季子漠無肉不歡,今日肘子燉的爛糊,他也吃的高興。
齊玉垂眸,心裡冷哼了下,又給他加了個薄情的名頭。
“明日可要回杏花村?”齊玉不願和他說話,想到齊母說的正事,還是問了句。
季子漠吃的正香,邊夾菜邊問道:“你想去杏花村?”
“不是,是成婚第三日”似是後面的話難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