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正門處,季子漠彎腰下了車,站在一旁等著。
冬日穿衣多,有披風遮擋時看不出他的清瘦,此刻少了披風,他站在雪中怕冷的搓著手,唇角略白。
齊玉下車的動作微頓,猶如初次發現他的身形。
司琴從車門探出頭,怒氣不爭道:“姑爺,你當夫君的,也不知道伸手扶一扶少爺。”
又嘀咕道:“一點都不知道體貼。”
季子漠:……
忙上前托住齊玉的手臂,口中連連說抱歉。
不是他不會體貼,實在是除了眉心處,哥兒就是男子的外形。
季子漠總是下意識把齊玉歸為男子,他紳士風度稍微有那麼一些,但在現代也沒有回身護男人下車的習慣。
手腕握在別人掌心,齊玉抬眸間,季子漠猛然站住腳,上下打量著他。
齊玉:“怎麼了?”
季子漠鬆開攥著他的手,抬手比了比兩人的身高:“我們倆身高一樣。”
齊玉看他:“所以?”
季子漠想哥倆好的攬他的肩,臨到跟前想到什麼,胳膊拐了個彎,落在了自己頭上:“所以我就忽略了照顧你。”
齊玉:“我不需要你照顧。”
季子漠:“行行,不照顧。”
齊玉:
此時臨近傍晚,季丫和季安在家裡待了半天,季子漠盡著大哥的責任,讓齊玉先回暗鏡院,他去那邊看看。
兩個院子離的不遠,分叉路口,司琴撐著傘,傘下的人側身站著,望著季子漠走遠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至他拐了彎,才收回視線。
司琴捂嘴笑道:“少爺,就這一會,你就捨不得姑爺了?”
“少爺,今晚是否讓姑爺回房睡?秋叔這幾日著急的都未睡著。”
走了這一路,齊玉白色的衣角早已染上溼泥:“去叫管家過來。”
司琴察出齊玉無心說笑,忙把傘給司平,小跑著去喚管家來。
書房內,齊玉吩咐完,管家多嘴問了兩句,見他不答,便退門而去。
季子漠回到暗鏡院聽聞齊玉在書房,想著應當又在看賬本。
閒來無聊,便去了齊玉替他準備的書房內,書房日日有人打掃,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兩側木架上放滿了書。
季子漠指了指案桌後面:“晚點把那副日雪山行圖掛上。”
他把書架上的書翻遍,才子佳人的話本自是沒有,只好拿了遊記打發時間。
原是打發時間,看著看著也沉浸了進去,寫的很是有趣。
咯吱一聲,有人腳步輕盈的推門而入,走到桌前拿起火摺子,輕呼一口氣,火苗升起。
橘黃的燭光被人端著越來越近,季子漠抬頭,看清來人奇怪道:“嗯?怎麼是你?阿吉呢?”
季子漠凡事舒適為主,他半靠在圓椅裡,腰後放著軟枕,腳擱在桌子上,如此沒規矩沒正行,司琴別說見了,就是聽都未聽過。
她不滿道:“姑爺,不是你叫我來伺候的嗎?”
季子漠視線落在緊閉的書房門上,眸子微微眯起,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阿吉搞的鬼。
另一側的書房內,燈盞盡燃,管家垂首站在房中,一五一十道:“少爺,那四個乞兒是用一百五十兩,買下了兩間房屋。”
“還需要查別的嗎?”
齊玉坐姿端正,與季無漠不同,他手指落在書頁上,過了片刻道:“其他的無需查了。”
雪落無聲,齊管家退步離去時,燭光已經有些暗淡,齊玉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窗戶。
斜雨順著風飄到臉上,有些冷,他又抬手合上窗戶。
心中有些亂,那四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