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大哥怕又是去了花船青樓處。
司琴欲言又止,讓人擺飯,等到季丫和季安離去後,小聲道:“少爺,姑爺在門房處待了一天一夜了,昨天還下了一夜的雪,是否先讓他回來?”
昨天少爺被氣成那般模樣,她自然也是氣的,可氣歸氣,姑爺畢竟是自家人,萬一身子折騰壞了,以後吃虧的還不是自家姑爺。
齊玉未問季子漠去了何處,心裡和季安想的是差不多的,覺得他總歸是出了家,好一些是去酒樓,差一些是去青樓。
他羊毫上的墨滴落宣紙上,暈染成一團,商談好從此死寂的心,此刻不甘心的跳動了下。
齊玉垂眸,鴉睫微微眨動:“他為何在門房待了一天一夜?”
見齊玉情緒平和,司琴忙道:“姑爺知道惹少爺生氣了,就在門房處等著少爺消氣,老柳說少爺昨日白天伸頭看了好些次,看少爺是否讓人叫他回去。”
“不過落了雪後就不再看了,不知是嫌冷了,還是覺得少爺不會讓人喚他回去了。”
窗外的枝丫上,不知哪裡來了只五彩的鳥兒,叫聲清脆悅耳。
當心髒不由自主的悸動時,齊玉指尖的筆落了地,臉色煞白,渾身泛起深深的恐懼。
他低頭看向胸口處,看了許久許久,最終,痛苦的閉上了眼。
門房處睡不下一個人,昨日老柳走後,阿吉跑回下人房,抱了床被子過來。
季子漠聞著上面的味,差一點沒吐出來,直接讓他抱了回去。
季子漠烤著火,靠在牆角昏昏沉沉睡去,連半夜炭盆的火熄了都不知。
幾起沉浮,他又被困在了回憶中,一個個離家出走的夜晚,初夏秋冬,風霜雨雪,那人從來不會找他。
她打了他,他在樓下坐一夜,第二日自己回家,她打著哈欠起床,斥責他怎麼還未做飯。
後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他都期許著,她能下樓來找他一次。
他跑的不遠的,就在樓下。
滾燙的額頭覆上微涼的手掌,季子漠無意識的蹭了蹭,呢喃著:“媽。”
只一個字,似委屈,似得償所願,如滾燙的熱油,整瓢潑在了齊玉心裡。
他讓人去請大夫,輕聲喚著:“季子漠,回去睡。”
季子漠,回去睡。
季子漠,回去睡。
季子漠,回去睡。
這句話,他等了很久,很久,數不清是多少個日夜。
睜開千斤重的眼皮,分不清今夕何夕,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微微傲嬌道:“你不來接我,我就不回去。”
他的眼眸水光瀲灩,折射星光無限,齊玉本就氣還沒消,被季子漠這句嘚瑟的話又氣到了,直接起身想讓阿吉和司平扶他回去。
猛不防,剛做了個起身的動作,就被人大力的拉到懷裡。
季子漠死死抱住他,猶如溺水的人抱著救命稻草:“我聽話,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愛我一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