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管家見他懷裡的孩子臉色蒼白,忙推開馬車門道:“快快上車,原就病著,別再見了風。”
大喜之日,允許帶著弟/妹進門,且不嫌棄病著的孩子衝散喜氣。
就衝管家這句話,季子漠對還未踏入的齊家升起了一抹好感。
天要下雨,神童要入贅,花轎都上了門,事情再無反悔。
雖嘔的吐血,卻也敬佩神童一身傲骨,杏花村的人圍著,倒是也未讓冷場。
管家忙讓人大把的散糖,惹的一群孩子歡天喜地,他們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只知道自己落了數不清的糖吃,小手都盛不下了。
想著入贅可真好,他們長大了,也要入贅。
一大娘稀奇問道:“這怎是馬車來接的?成婚不應當是花轎?”
齊管家身材微胖,樂呵呵道:“轎子狹窄,坐不進三人,想著馬車寬敞些,這一路上,不至於姑爺太過難受。”
一姑娘捂嘴笑著:“一個狹窄,你多抬個轎子過來不就好了,成婚哪能不坐轎的。”
齊管家樂呵呵的未再回,只讓人再散糖塊。
季子漠讓季安先坐了進去,讓他摟抱著季丫,防止摔了,這才下了馬車,向杏花村的眾人道謝道別,說了幾句場面話。
隨後上了馬車,在一陣吹吹打打中離去。
寬敞的馬車,鋪著鬆軟乾淨的絨毛毯,几案上放著多種果脯,茶水。
另有七巧板,九連環,以及一摞書籍。
季子漠把季丫安頓好,讓她躺著睡會,細細打量著馬車內的每一處。
越看越覺得自己撿到寶了,齊家當真是一個好去處。
古代正常成婚自然是喜轎,這裡雖多了個哥兒,也是一樣用喜轎的。
齊家把喜轎換成馬車,季子漠隱隱約約有個念頭,怕是顧及到他的面子,故意為之的。
畢竟,他佔了個入贅的名頭,對於現代男人都是一個恥辱,更何況是古代男人為天的地方。
季子漠本人是不介意坐花轎的,昨晚想著還期待了一把,不過馬車當然更好,如果所猜不錯,季子漠承齊家這個情。
穿過來的這幾日,日日挨餓受凍,暖和舒適的馬車,才讓季子漠徹底活了過來。
嗩吶停下時,季子漠都有些不想出。
外面吵吵鬧鬧,見自馬車而下的季子漠皆是微微楞了下,之前神童出來活泛的少,此刻才知,長相如此出眾。
特別是一身人中龍鳳的氣質。
人群中一男子長相勉強算得上端正,腰背微微彎曲,像是做多了彎腰賣好的活計。
此刻望著一身大紅喜服,猶如星中之月的季子漠,眼中劃過一抹憤恨。
周圍恢復陣陣喜聲,他指著季子漠,突兀的大喊:“明明是入贅,為何不坐轎,為何不披蓋頭,為何不跨火盆,為何齊家的哥兒不來射轎門。”
明媚的陽光閃過一抹陰影,像是牆角腥臭的死鼠,惹人心煩。
歡鬧的氣氛被強行打破,季子漠側目看過去,上下打量了下這人,明明一句話未說,卻有種岸上人看池塘魚蝦自尋死路的錯覺。
季子漠雖自覺算不上善觀人心,但自小也是複雜家庭中長大的,又身份尷尬,故而多了幾分玲瓏心。
挑事的人瞧著年紀比他大,個頭卻比他矮上不少,一身錦衣華袍,卻像是乞丐穿了皇帝裝,處處透著不合適。
當然,並不是衣服尺寸上的不合適。
季子漠餘光看了眼周圍人對這人的嫌棄,又瞧出齊家管家的冷臉,當下懶散道:“哪家的院門沒關牢,讓只瘋狗跑了出來?”
晴天霹靂砸破雲霞,其他人不說,齊管家都愣神了好半天。
生意之人,和氣生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