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毛筆,揉了揉自己的內眼角:「我在幻術裡,看到了你。」
沈芸汐一滯。
「雖然性格不對,幻術裡的你溫柔恬靜,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模樣也沒跳起來砍我。」沈慕瓊扯了下嘴角,乾笑一聲,「但,衣著、樣貌,甚至語調、飾品,都是你。」
聽到這裡,沈芸汐終於明白了。
明白為什麼沈慕瓊說她與這全部的案子有些關聯。
「幻術不是憑空造物,是有前提的。」沈慕瓊一針見血,「如果施術的人沒見過你,不可能展示出一模一樣的你。就算之後,我們在羅漢堂見到了另一張與你相同的臉,我也可以肯定,那個幻術的原型絕對是你,而不是她。」
微風徐徐,她揉著自己的額角,半晌才說下一句話。
「由這件事作為切入點,我將所有可以利用的線索來源都用上了,我們都不理解你怎麼和羅漢堂,和逸軒扯上的關係。後來,第二次再與那修士交手的時候,我還在幻境中見到了驩兜。」她歪了下頭,看著沈芸汐,「他本應該是被你封印的。」
「兩次相見,那修士本身的人不壞,我就想著能不能試探性地,從他身上打探出哪怕一點點關於你的訊息。」沈慕瓊說到這,眉頭皺得更緊了,「但從他口中說出來的碎片,讓整個事情的複雜程度又上了一個臺階。」
沈慕瓊確實沒想到,漢明口中還存在有她不知道的另一個沈芸汐。
一個凡人女子,玄月樓最小的女弟子。
一個對逸軒來說是徒弟也是知己,被他百般保護著的女人。
「可怕的是,這個凡人女子口中所描述的經歷,和真正的你,沒有什麼區別,就像是你的分身一般。」
聽到這,沈芸汐不傻。
她明白沈慕瓊為什麼寧可違背教導,也要逆行而來。
確實太過離譜。
沈芸汐沉默地坐在石桌旁,看著沈慕瓊寫在紙上的關鍵資訊。
她伸手扯過,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
「那個凡人沈芸汐,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逸軒為了救她,最後無奈到跪在葉虛谷的面前。」沈慕瓊說,「因為太少見,葉虛谷也對這件事記憶深刻。」
六界當中,凡人宛如螻蟻,妖怪則在某種程度上,連螻蟻都不如。
高高在上的修士,竟然為了救一個女子,不惜放下自己所有的尊嚴與驕傲,說明他也到了山窮水盡的程度。
「那凡人沈芸汐死後,逸軒曾想過無數的方法,當時葉虛谷還給了他保持屍身不腐的口含玉,可最終不知何故,竟直接葬在瀛洲的大桃樹之下。此後過去十年,又從瀛洲帶回來一個……」沈慕瓊揉著自己的額角,「帶回來一個和你,和那凡人沈慕瓊有同一張臉的女子,取名雲溪。」
她注視著沈芸汐,遲疑了片刻,還是鄭重其事地說:「你常說守護者不可動情,但是……能讓一個仙尊執唸到如此程度……」
她點到即止,沒有繼續往下說。
事情尚未發生,一切皆有可能。
「我雖然不知道這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蹙眉,「如果日後不可避免地相見,你還是別同他扯上幹係比較好。」
沈芸汐看著手裡的紙張,白髮輕垂在身後,神情肅然淡漠。
她許久不語,彷彿陷入深沉的思考。
恰在此時,咒禁院的門被人推開。
白修邁過門檻,有些著急地走過來。
他看著眼前場面,頓了下腳。
沈慕瓊剛想同他打招呼,就見白修伸著脖子望著石桌,詫異地問:「你這剛才有客人?」他轉頭看看院子門口,「我來的時候沒見人出去啊。」
第214章 我這兩個石凳子精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