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傳遞到位了,我娘和我爹都十分震驚。
半晌,我爹點了下頭:「正好。」
我隱隱覺得不妙。
果然,他下句話是:「你去繼承玄月樓,我就能和你娘雲遊天下去了。」
看看!
我哭喪個臉:「爹,我今年十歲,你怎麼也得等我及冠再說吧!」
話出了口,我就後悔了。
因為我瞧見他和我娘都十分鄭重地思量了片刻,點頭說好!
我語塞,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果不其然,我爹對我的操練密度更強了。
他那一套的理論純純基於實踐,心法還得我自己總結。
在這種每天都有可能是最後一天的環境裡,我居然平安混到了及冠之年。
「真不容易啊,這孩子能長大簡直是老天爺瞎了眼啊!」
白伯伯的話我一向是喜歡聽的,主打一個精準到位,無法反駁。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頭,長嘆一聲:「往後,就得自己走了。」
當時我不知道這話意味著什麼,直到我及冠之後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被扔出了世子府。
連同一起被扔出來的,還有那隻錦囊。
「去吧,去創立自己的門派吧!」我爹一本正經,「誰若是欺負了你,你可千萬別說是我的兒子,丟人。」
我無語:「我這三腳貓的功夫還能自立門派?」
「三腳貓?」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這一套,殺個當今的神王青盡也問題不大。」
他擺手:「去吧,我們週遊天下回來,就去山門找你。」
說完,頭也不回,迅速上了馬車,頭也不回地跑沒影了。
我坐在家門前,瞧著屋簷上的姜隨叔叔,哭喪個臉。
「別看我哦,殿下有令,絕不讓你踏進半步。」
好嘛,一眨眼,我就成了無家可歸之人了。
「不就是仙門麼!」我撿起那枚錦囊,拍了拍上面的灰,「教人不會,教妖怪我還是可以的……吧?」
比起教凡人,本就有靈根的妖怪,應該更簡單吧?
秉承這種樸素的想法,我開創了世間第一個招收妖怪的仙門。
還把葉大叔和白伯伯兩家人都請來幫忙了。
本以為這會是觸動七大仙門神經的狂妄舉動,可不成想,七大仙門紛紛道賀,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
「既然是他們選定的新掌門,便放手去做吧。」無定山的歲心長老,捋了下花白的鬍子,「這次,我一定保護好你們。」
他說得極有深意,但我不懂。
我又不能說我不懂,只能比他還嚴肅,黑著一張臉,先發制人:「長老大人明白就好。」
大概是戳到了關鍵,歲心幾度哽咽:「還望掌門人日後在逸軒面前多美言我們幾句。」他嘆息,「如今他督察著仙門眾人,但凡修士犯錯,免不了一頓打,當年我們是有些偏激,唯利是圖,可如今也都知錯了……」
他飽含期待地看著我。
我不懂啊!我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那就要看各位長老的誠意了。」我故作淡定,背手而立,一副誰也別想惹我的模樣。
可能這姿態嚇退了不少人,他們此後許多年,始終對我客客氣氣。
很多年後,當我得知了一切來龍去脈後,站在玄月樓最高的觀星閣裡,望著浩瀚星海,理解了爹孃之間,逸軒和姨姨之間的愛情。
我轉過身,看著掛在玄月樓最高處的那幅字,瞧著落款的「沈芸汐」三個字,頗為感慨。
她說:我們終將遠行,與稚嫩的昨日告別,迎接成長。那過程也許痛苦,也許悲傷,卻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