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他看著沈慕瓊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趙青盡的話戳到了沈慕瓊最彆扭的心結。
她本想等一切塵埃落定,而後和李澤一起山高水遠,離開大梁。
卻因為無法眼睜睜看著所有人陷入水深火熱,而不得不算計了李澤。
沈慕瓊只守京城的決定,確實只是個幌子。
只是因為逆轉的最後一次機會在京城,僅此而已。
不論李澤和逸軒誰能贏,她都會強行逆轉回去。
回到陳明遠死前,回到興州坍塌之前。
她需要一個不是旁觀者的李澤。
卻也因此,背上根本卸不下的負罪感。
「趙青盡他,難得靠譜了一次。」她自嘲一般笑起。
方才趙青盡說的那些話,十之八九已經讓李澤察覺了。
「我……」
「他一向靠譜的位置都不太對。」
李澤輕描淡寫道。
看著手心裡微微閃耀的玉墜,他眉頭緊皺,思路與沈慕瓊不在一個位置。
有些話,錯過了那合適的時機,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沈慕瓊望著他的側顏,半晌點了下頭:「嗯,他總是這樣。」
總是跟不上思路,看不明白布局,只想做個懶散的青州山神。
恨不得這輩子躺在青州的土地上,曬著太陽,爛在這裡。
有點惋惜。沈慕瓊笑了。
一輩子只有一次看透了全部,卻被李澤下意識地無視了。
她反身準備關上藏書閣的門,將已經空無一人的青州留給金剛羅漢。
手剛觸碰到半扇門扉,就聽身後轟的一聲巨響,一道金光閃過,屋簷塌了大半。
「李澤!」她猛然回頭,看到的便是三個人將李澤圍在正中的樣子。
沈慕瓊愣住了:「你們怎麼來的?藏書閣除了守護者,沒有人能使用。」
許久不見,逸軒一如往昔,一身白衣如雪,上面金色的繡線繪製出璀璨的雲紋。
屋簷坍塌之後,大雪紛飛,吹動他輕盈的衣擺,讓那張帶著淺淡笑意的面龐,更顯清秀。
他挑眉,以扇遮了半張面頰,話裡帶著幾分笑意:「這是用她的建造出的藏書閣,那份力量,並不拒絕我。」
翩然的落雪像是抖落的雲層,逸軒打量著沈慕瓊,微微頷首:「好久不見。」他唇角勾起,身後傳來刀劍相擊的聲響。
沈慕瓊顧不得與他寒暄,瞧著正應對漢明和雲溪的李澤,喊道:「絕對不能傷了雲溪,無論如何都不可以!」
猛然,逸軒站在她身前,隔斷了她的視線。
他調侃著說:「你竟還有功夫去擔心別人的處境?」他笑了,「你們兩個不愧是師徒,傻得如出一轍。」
沈慕瓊看著他道貌岸然的笑容,手捏成了拳頭。
「事到如今,你應該也不拒絕回答我的問題吧。」她直言,「金剛羅漢的體內,到底有沒有妖丹?」
逸軒看著她,又轉身瞧著身後焦灼的戰況。
他思量片刻,坐在一旁坍塌的牆壁上,點了下頭:「有。」他眉眼如彎月,「由仙門保管的天下四凶的妖丹,一個羅漢體內各有一顆。」
看著沈慕瓊似乎已經料到的模樣,他話裡有幾分自豪:「我可是萬無一失。」
他說到這,合上扇子,指著沈慕瓊已經花白的長髮:「我知道你是唯一擁有時間術法的妖怪,為了阻止我,一定會想方設法窺探各中緣由……所以才貼心地選在你頭髮白了的時候下手。」
逸軒似笑非笑:「白了,就再也沒力量對抗了。」
聽到這話,沈慕瓊冷笑一聲。
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