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幻境中李澤使用的那把劍,也掛在牆上,完好如初。
只有院子裡燒得焦黑的花朵,絲毫沒有變化。
屋內一張長方桌,桌上天平穩固。
沈慕瓊隨手扯出一本帳冊翻了翻,奇蹟般地瞧見上面依然有字。
「沒想到漢明那麼粗狂的人,這裡不少冊子他都翻閱過。」背對著陳府的管家,她叮囑道,「有一些帳冊上無字,確實是我能力範圍之外,還望見諒。」
「沈大人哪裡的話。」老管家躬身致意,「大人能恢復這帳房,已是大恩大德。」
管家走到桌後,從博古架上拿下一個盒子:「沈大人可否將我家小姐交給您的鑰匙,借老朽一用?」
鑰匙?
沈慕瓊走上前,探頭望去,這才瞧見他拿下的盒子裡,開啟之後,裡面還有一個帶鎖的盒子。
她環顧四下,確定了沒有危險,才把鑰匙遞給管家。
那枯槁的手指接過鑰匙,插在其中一個孔裡,而後管家又從脖子裡沿著一根紅線,又扯出一把鑰匙:「當年,老爺命人打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箱子,其中一隻藏在典當行裡。」
管家將另一枚鑰匙也插進孔中,兩手同時往裡推,就聽盒子發出細碎的聲響後,彈開了一條縫。
他這才把鑰匙一起拔出,兩手恭敬地交給沈慕瓊:「另一個盒子,也是這種開法。」
他邊開邊說:「盒子裡是同羅漢堂交易的真實帳冊,典當行那一份是老爺親手謄抄的,兩本……」
話沒說完,就見剛開啟的盒子裡飛出一團黑霧,管家像是被人扼住喉嚨,踉蹌地摔倒在地上。
「老先生!」沈慕瓊忙衝上前。
可管家指著盒子,許久,手垂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不過一息。
他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留下,死不瞑目。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恍然。
沈慕瓊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眼前人就這麼一命歸西。
她腦海中嗡嗡作響,片刻之後,才伸手將他的雙眼闔上,輕輕地說:「一路走好。」
等葉虛谷趕到,管家的屍體已經被安置在屋子避光的地方,蓋著一層麻布。
葉虛谷看看神情沉重的沈慕瓊,又看看一言不發的李澤,踟躕了半天才挽起袖子,埋汰道:「這我不擅長驗屍啊!要不然還是喊趙青盡來?」
沈慕瓊搖頭:「你懂毒。」她指著管家的屍體,「是什麼毒你認識麼?」
「毒?」葉虛谷輕輕掀開麻布,「你說仔細點。」
「發生的太快,只瞧見一團黑霧被他吸進去了,之後整個人立馬就不行了。」
葉虛穀神色肅然,瞧著管家的屍體沉思片刻,他伸手抓起管家的手指,並無異常。
撐開眼皮,不見血點。口唇顏色依舊紅潤,除了沒有心跳,沒有脈搏,乍一看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他一時間有些無從下手:「這……這誰能瞧出來是什麼毒啊,一點異常都沒有啊。」
說完,葉虛谷出於習慣,伸手在脖頸上按壓了一下。
他神情驟變,揚起手將袖子往下拽得更狠了一點。
來回摸了很多下,葉虛谷確定管家的脖頸很硬,硬到像是根鐵棍。
他收回手,少見的鄭重:「你們有沒有聽過一種祭祀的形式,人死之後,將頭擺在祭壇上。等腦袋裡的血滴乾淨之後,那些血就成了被祭祀者的血肉?」
轉身看著沈慕瓊和李澤,他格外肅然:「當年我在妖族苗人一族附近生活的時候,曾聽過這個邪惡的祭祀,號稱可以起死回生。那團黑霧,則是為了死者腦袋不下垂,從蠍毒中練出的詛咒,可以瞬間致人死亡,令其保持與生前無異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