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瓊愣了下。
「進來說。」沈芸汐催促道,「你想去的時間,距離我大限將至只有三天。可是我死後出了什麼不能解決的大事麼?」
匾額下,沈慕瓊有些恍惚:「你怎麼知道?」
反倒是跟在她身後的李澤,面色不改,像是見過大風大浪,已經不覺驚訝。
邁過門檻,熟悉的院子如畫卷般展開。
那時沈慕瓊親手種下的花花草草,在春末夏初時節開得正旺。
「這些花花草草,都是我們家慕瓊一手打理出來的。」沈芸汐彷彿心情很好,一五一十的同李澤聊著。
「這一株是她去年種的。」她笑起,「打理起來老麻煩了,又是剪枝又是遮陽,我都替她累。」
「你看這頭頂的金錢藤,從她種下來到現在,十幾年了。」
藤上開著串串的花,將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
沈芸汐一邊絮絮叨叨地埋汰種的多,一邊又難掩自豪,話裡帶著幾分炫耀的味道:「我們家沈慕瓊,點都不讓人省心!」
說完,她忽然停住了腳步,指著另一邊的小院:「那院子的廂房裡,好像有他能穿的衣裳,你去找找?」
沈慕瓊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面頰:「我?」
「一直都是你打理的院子,我就是去了我也找不著啊!」她說的有理有據,讓沈慕瓊一時語塞。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誰還能記得放在哪裡了不成?」沈慕瓊抱怨。
卻見沈芸汐一本正經:「遇到問題,解決問題就是了。想不起來放哪裡,找就是了。」
「你怎麼不去?」沈慕瓊脫口而出。
卻見沈芸汐的神情逐漸玩味。
她抬手在自己和李澤身上比畫了兩下,以一種看傻子般的目光瞧著沈慕瓊:「顯而易見,我要待客啊!」
一物降一物。
沈慕瓊長出一口氣,理解了。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轉身就往小院走。
看著沈慕瓊的背影,沈芸汐忙補兩刀:「再沏幾杯茶,灶房有葡萄沒洗,順便幫我洗兩串!」
「沒門!」
聽著無比熟悉的回應聲,沈芸汐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她這才從身後拿出一把扇子,看向李澤:「趁她不在,我有話問你。」
她示意往前。
穿過鬱鬱蔥蔥的金錢藤,邁過內院的門檻,沈芸汐徑直走向一把躺椅。
她慵懶地窩在裡面,搖晃著椅子,手臂從搖椅一側探出,指著李澤:「你是怎麼回事?身上怎麼除了有沈慕瓊的氣息,還有大椿樹的氣息?」
她說完,另一手打了個響指。
嗡的一聲,四周一片灰暗,萬籟俱寂。
只有沈芸汐的搖椅依舊搖晃著。
「我的時間術法很爛,比不上沈慕瓊百分之一,所以停止不了太久。」
意思是長話短說。
李澤在石凳上坐下,只說了一句:「你死後三十年,天下四結界被打破,沈慕瓊在京城以命守護龍柱,直到死。之後六界崩塌,天道和秩序不復存在。」
他說的極為平淡,平淡到彷彿只是幾句不值一提的閒談。
沈芸汐的搖椅慢慢停了,她緩緩坐正身子,看著李澤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複述了一遍:「你是說,我死之後,四個結界都破了,龍柱也塌了……」她指著小院子,「沈慕瓊也死了,六界都崩了?」
她聲音都變了調:「那你們……你們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
被靜止的時間中,李澤就算只穿一身褻衣,也難掩氣宇軒昂。
他抬手揉著自己的額角,平靜的講述:「白修說,你曾在咒禁院佈下一個秘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