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瓊一點不客氣。
她知道霍義不敢回答。
他泡在青樓三個月,回家的時候根本沒和趙梅娘打過照面。
成婚三年,細細數來,他除了吵架之外,幾乎沒想起過趙梅娘。
而他說的趙梅娘病了,他費盡心力四處求醫,便是那次鬼門關之後發生的了。
「你夫人鬼門關轉了一圈,奇蹟地活了下來,病好了,可然後整個人也像是變了一樣。」沈慕瓊嘆口氣,「你就不覺得奇怪?心悸、胸痺,是睡一覺就會痊癒的病?」
這話,就像是敲醒了霍義。
他眼眸緩緩睜大,不敢相通道:「什麼?那不是小病麼?」
眾人無語。
嗖的一聲,一隻鞋子從窗外飛了進來,不偏不倚,正好拍在霍義的臉上。
「小病?!小病個屁!」屋外傳來葉虛谷憤怒的聲音,「這種人,就應該吊起來打!」
這屋裡的氛圍更詭異了。
沈慕瓊稍稍側目,就見逸軒揮開了扇子,一副「有點意思」的模樣。
逼得她只能先插一句嘴:「是我的家臣。」
登時,逸軒手裡的扇子停住了。
他有些可惜地合上了扇子,嘴裡「哎呀哎呀」「可惜可惜」地小聲嘟囔了兩句,面頰上仍舊笑意不減。
沈慕瓊深吸一口氣,覺得這個修士有點捉摸不透的樣子。
她將目光又落回了霍義身上,繼續問:「然後呢,你夫人病癒之後,你帶著她到處求醫問藥,你是怎麼想的?是想為她還活著求個安心,還是說,你挺惋惜她仍然沒死?」
霍義的後背僵硬了。
他低著頭,兩手攥成拳頭:「我那時候才開始害怕,覺得差一點就失去梅娘了。」
應該說是良心發現。
他忽然間明白梅娘對他有多重要,甚至犧牲了跑商的機會,在家陪著她看花賞月。
但霍義漸漸發現,這個梅娘變得越發的不一樣了。
「我們以前的事情,她有時候記得,有時候忘記。她有時候會為了書本受損滿眼是淚,有時候卻又將書都扔在一邊,命人燒掉。」霍義咬唇,「她甚至會穿得傷風敗俗,跑到街頭勾搭別的男人。可等我去興師問罪的時候,她又如往常一樣,變得蕙質蘭心,還根本不記得自己去勾搭別人這件事。」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眾人:「我,我,我開頭找了好幾個大夫,他們都說看不了,讓我去找修士。我找了幾個修士,他們在的時候我梅娘還好好的,什麼變化都沒有,他們就說是我想多了,等他們一走,梅娘立馬就像是換個人,還譏諷我!」
「所以你就殺了她?」沈慕瓊挑眉。
霍義看著她,渾身哆嗦了起來:「不是我要殺她,是她要殺我!要殺我!」
「你冷靜點。」沈慕瓊話音和緩了幾分,她將事件發生的脈絡往前倒回了一段時間,「先說說,你租的院子是怎麼回事?你用化名一租租了那麼多年,是為什麼?」
話說到這個份上,霍義已經有些癱軟了。
他眼神躲躲閃閃,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原因:「原先在青樓看中了個姑娘,租下那院子本來是想金屋藏嬌的……」他眉頭緊鎖,「那個,是吧,畢竟是青樓出身,帶回家不好。」
此時此刻,從他口中聽到這一番話,沈慕瓊都已經不覺得意外了。
她掂量著手裡的戒尺,話音聽不出情緒:「然後呢?」
霍義看著她,艱難地扯了下嘴角:「我花大價錢給她贖了身,然後她跑了。」
聞言,沈慕瓊心底竟有幾分幸災樂禍。
活該。
她站在那,看著這個可憐的男人,又問了最重要的問題:「所以,你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