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幾句,醍醐灌頂。
蘇雲驚訝的抬頭,難以置通道:「你……」
逸軒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想想吧,想想那些保護著你的人是怎麼死的,那些你想保護的人,又是怎麼死的。他們死的時候,誰向他們伸出手過?他們疼的時候,誰聽過他們的呼喊?」
「他們死的多慘啊。」逸軒手裡的扇子一下一下搖著,「撕心裂肺的痛苦,神魂破散的痛苦……回憶起來吧。面對最重要的人經歷過的這一切,你居然仍能對那些人面獸心的傢伙善良起來?」
刷的一聲,他猛然收了扇子,居高臨下:「你可真是個畜生呢。」
蘇雲愣住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想開口,可怎麼也開不了口。
他想反駁,卻發現這些話,竟全是事實。
「收起你的善良。天道不仁,無能之輩的善良,就是你存在的最大錯誤。」逸軒背手而立,「聽完這些話,你還要復仇麼?」
「你想要放棄身為人的自己,拋棄你那可笑的善良,變成只懂利用只會算計,被仇恨吞噬的怪物麼?」他說的字字鏗鏘,義正言辭,「你能視天下眾生為芻狗,有著哪怕墜入十八層地獄,也在所不惜的覺悟麼?」
「能有人擋殺人,神擋弒神的必死決心麼?」
他自光芒中走出,踱步上前,看著震驚無比的蘇雲,探身前傾:「尤是如此,你仍想復仇麼?」
怎麼不想?
蘇雲望著那張帶笑的面積,看著天光之下如真神親臨般的逸軒。
人生二十年,在迷茫無助中掙扎沉浮的他,在泥濘中摸爬滾打也找不到存在的意義的他。
在這一刻,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想,就算如此,也想!」
那雙被仇恨矇蔽的雙眼,那攥緊的拳頭,以及充滿渴望的神情。
逸軒帶著幾分惡趣味地欣賞著。
他很滿意地點頭,出人意料地說:「好。」
他用扇子敲了敲蘇雲的經脈,面頰上忽然閃過一絲疑惑。
「你轉一圈。」他說。
不明所以的蘇雲攤開手臂照做了。
卻見逸軒手持摺扇,沉默片刻,猛然在他頭頂敲了一悶棍。
一簇紫紅的火焰像是反抗一般,轉瞬即逝。
逸軒挑眉:「竟也是個獨一無二的。」他望著蘇雲,笑著說,「我教你幾招常用的,雖然不能短時間內幫你復仇成功,但起碼能讓你有活下去,利用一切的資本。」
「你記住了,只要活著,只要不斷地變強,你早晚會有親手復仇的機會。」
月色中,書房裡,沈慕瓊聽著他口中說出的過往曾經,臉色漸漸變得不那麼好看了。
她話音很沉,鄭重地問:「你說他打了你的頭,接著就說你是獨一無二的靈根?」
蘇雲點頭:「之前我只知道我的靈根仙門不收,說並非五行之內,但也沒告訴我到底是什麼。經過那次之後,我才知道是「夢」。」
沈慕瓊抿嘴,越發肅然:「他教你最基礎的術法之前,有沒有做什麼動作?」
蘇雲被她嚴肅的樣子看得有些後背發涼。
他努力回憶了片刻,「嗯」了一聲:「被打得半死。」
果然。
沈慕瓊沒吭聲,只默默轉過身,抽出一張白紙,寫下了一個名字。
沈芸汐。
書案後,李澤看著她執筆微顫的手,忽然伸手握住。
她詫異抬頭,對上了李澤關切的神情。
月色清冷,隔窗落進書房中。
初冬的夜風刺骨,沈慕瓊的手冰涼。
「夜深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