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鄭重其事:「因為你能想到所有其他路徑,所有別的法子,當年的我已經全部都試遍了。」她搖頭,「行不通,沒有人會,也沒有人敢。如今想來,那一套暴力打通的口訣極長,還得根據靈脈型別調整位置,一通亂打就能打通,簡直是痴人說夢。」
她神色肅然,眉頭緊皺:「可如果不是巧合和運氣,那就說明師父和逸軒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
本應該是互相敵視,相看兩厭的妖怪和修士,怎麼就學走了那長到令人髮指的秘訣呢?
「大概只能抓來親自問了。」
「你能抓到?」沈慕瓊有點驚訝。
「只要知道在哪裡,可以一試。」
她努嘴,嫌棄地瞄了李澤一眼,看著他笑眯眯的模樣,撇了下嘴:「要知道在哪,還用你去抓啊?」
李澤笑容更是柔和,伸手輕輕撫了一把沈慕瓊灰白的長髮。
這莫名流暢卻又帶著曖昧的動作,讓沈慕瓊背後有些僵硬。
她別開面頰,生怕李澤發現她面龐的滾燙:「你這孽徒,以下犯上。」
李澤竟應聲點頭:「嗯,圖謀不軌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這下,沈慕瓊不僅後背僵硬,甚至還有點呼吸卡殼。
李澤感受著她有些混亂的氣息,手指捲起她的長髮,有些可惜地說:「知道你心思都在六界上,等塵埃落定,希望你這個扔下徒兒自己赴死的混帳師父,能對自己曾經做的事情負起責任。」
沈慕瓊詫異回眸,避重就輕:「如今承認是徒兒了?」
李澤挑眉:「你住在我府裡,我守著你的睡顏,我幫你守護六界。做你的依靠,也做你最堅強的後盾。」他抬手,輕輕吻了一下沈慕瓊的長髮,「如此,我是誰,什麼身份,還重要麼?」
他目光灼灼,飽含期待的看著沈慕瓊:「凡間有句話,師父大機率是沒聽過。」
他在沈慕瓊驚訝的目光裡,笑著說:「叫……溫水煮青蛙。」
讓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很難。
但讓一個人習慣另一個人的存在,卻很簡單。
李澤不提情愛,卻日夜相伴,沈慕瓊這才發覺,往前這麼多年的回憶裡,不管在哪裡都有他的影子。
他不言不語,卻始終都在。
他看似置身事外,卻次次都棋先一手,極少出現意外。
沈慕瓊需要線報的時候,李澤總有。
需要人幫助的時候,李澤總在。
他就像是早就布好了陷阱,等待獵物自己深入的獵人,一度讓沈慕瓊以為自己是高明的獵手。
她扯了下嘴角,帶著幾分欽佩:「這應該叫蠶食。」
「若師父喜歡被吃幹抹淨,徒兒倒也覺得無妨。」他笑著扯了一把領口。
沈慕瓊懵了。
那個如山間明月,晴日白雪,堪稱人間絕色的乖巧徒兒,好像突然與平時不一樣了。
他直來直去,不遮不掩,著實讓沈慕瓊有點招架不住。
她故作嗔怒,白了李澤一眼:「羅漢堂要緊,案子要緊。」說完,翻開那書冊,頗為埋怨的嘟囔了一句,「再說了,你這也不是為師的菜啊。」
本來打算就此收手的李澤愣了一下。
他有些詫異:「不是你的菜?」他問得十分誠懇,「這張臉還不夠麼?」
聽聽這說的……雖然也沒什麼錯誤,但是從他口中飄出來多少有點故意了。
沈慕瓊面頰上盪過糾結擰巴的神情,望著仍舊笑眯眯的李澤,乾脆背過身,不再看他。
真是煩躁。
活了這麼久,年歲算起來比李氏一族的祖宗都要大。按理說早就見慣了愛恨情仇,什麼情話也不會撼動她如石頭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