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仙門,八個長老,漢明和逸軒各佔一個……
那張紙的最後幾行,是趙青盡重複了無數遍的「對不起」。
重情重義,是沈慕瓊對他最深刻的印象。
她苦澀地將紙張疊起收好,抬起頭,看著他魂飛魄散之處,他以身為盾,遮擋的那一道微弱的裂痕,明白了為什麼神仙妖魔四隊人馬,都沒能找到大椿樹。
青州的結界是塌了,但樹的周圍,重新構建了一層額外的結界。
沈慕瓊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
那結界忽然蕩漾如水波,與她產生了熟悉的共鳴。
原來,頭髮是這麼白了的。
沈慕瓊自嘲一般的笑了。
她用盡力量,在結界裡巢狀了一層,矇騙了所有人的眼睛。
讓六界所有人,以為四大結界全部崩塌,世間僅剩龍柱。
穿過結界的那一瞬,時至盛夏的大椿樹,投下斑斕的光芒。
五彩的葉片輕輕搖擺,似乎在歡迎著守護了自己無數年的老朋友。
它通天的樹冠像是巨大的傘,將整個青州城罩在其中。
樹下是夜,夜上卻是長達三千兩百年的不夜盛夏,是無盡的時間的源泉,是支撐六界萬事萬物前行的支柱。
它還在,時間就在。
沈慕瓊望著熟悉的大椿樹,難掩悲傷:「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她伸手撫摸著熟悉的樹幹,嗓音有些沙啞,「但我給你找了個,能陪你到最後的人。」
她緩緩抬頭,看著斑斕而下的光輝:「這次,就是來給他做個禮物。」
沈慕瓊微微笑起,卻夾雜著苦澀淚水的味道。
那天晚上,李澤在她的院子裡等了很久。
他有點後悔。
明明看到她往太醫院的方向走過去,卻只是跟在她身後,沒能阻止。
「你應該攔著她。」葉虛谷抱怨道,「那道幽藍的光,照亮半邊天際,羅漢堂那群人雖然傻,但是不瞎啊。」
李澤聽著他喋喋不休的抱怨,話音越發的冷:「你和她說了什麼?」
葉虛穀神情一僵,聲音高了點:「哎?這怎麼就能怨我了呢?」
說完,看著李澤絲毫不為所動的陰沉神情,心虛了大半。
他撓了撓頭:「就說了青州結界塌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情況。」
李澤一股火,從胸腔竄上了額頭。
他憋著一口怒氣,死死盯著葉虛谷。
那兇狠的模樣著實將葉虛谷嚇退了半步:「我也沒想到她真的會去啊!」
李澤的手攥成了拳頭,狠狠的錘了一把石桌。
「哎你也別生氣,你瞧見剛才的流星雨了吧?」葉虛穀道,「那不是一般的流星雨,那是神族隕落才會有的天兆。從外人的角度看,那一道藍光就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天真。」李澤冷笑,「以羅漢堂編故事的能耐,你猜猜他們會說這神族為什麼隕落?」
葉虛谷不解:「難不成說是沈慕瓊殺的啊?」
說完,自己先愣住了。
「為什麼不會呢?」李澤氣極反笑,一腳踢翻了石凳。
他伸手扯著葉虛谷就往外走:「這裡不能再住了。」他說,「你跟我入宮,在宮內待著哪裡也別去。」
「你說的沒錯,羅漢堂雖然不可理喻,但不瞎。」他腳步飛快,「得最好最壞的打算。」
葉虛谷看著李澤的背影,垂眸想了想,說道:「其實現在這種情況,你就算帶我入宮,我也幫不了什麼忙了。」
李澤一滯,放慢了腳步:「什麼意思?」
身後葉虛谷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揉著手腕,幾分惋惜的說:「我是妖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