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某些事情上的固執,李澤已經見識過一次了。
但……就像李澤不再執著於向她傳遞自己的情感和想法,轉而變成如今這般默默守護一樣。
他已經無所謂沈慕瓊信還是不信了。
他只要她活著,還在,別的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
那天下午,石江跑了一趟陳家大院,同葉虛谷確定了那方子上用藥的力道。
他站在書房,拱手道:「葉虛谷說,那藥方有兩張的力道很大,基本只會開給將死之人續命。剩下幾張,全是減少疼痛,像是安慰一樣的東西。」
他蹙眉回憶:「說一般用上安慰方子,說明這個人最多兩個月人就沒了。」
兩個月。
沈慕瓊細細算了下時間差,她指尖輕輕點著一旁的桌案:「看樣子,有必要再去一趟白家。」
「我和你一起去。」李澤道,「我動手沒顧慮。」
他說得義正言辭,有理有據,讓沈慕瓊無法反駁。
第31章 有些人,不配溫柔以待
失蹤一事,前後發生了什麼,其實沈慕瓊和李澤都已經理清了。
剩下的就是蘇束故意藏著掖著的部分。
二十年前,蘇束確實入贅了白家,和白家人一起逆轉了敗落的命運。
這個過程裡,白如月身染重病,卻仍舊選擇生子。
孩子出生之後,她身體每況愈下,應該是迴天無力。
「蘇束口中「死於孩子出生後滿三個月」,應該是白如月真正的死期。從三個月,到孩子五歲,這中間有四年多的時間,就是白如月性情大變的一段,他將這一段隱瞞了。極有可能是因為,他發現了白如月的異常。」
沈慕瓊道:「最大的可能性是,孩子三個月的時候,紙魅出現在白家,白如月那個時候已經死了,紙魅取代了她。而到孩子五歲的時候,出於種種緣由,蘇束將白如月的消失說了出來,並將紙魅連同畫軸一起處理掉了。」
她說完,拿著畫軸,自馬車中下來,抬頭看著面前「白府」的匾額。
「剩下的就是怎麼讓蘇束開口了。」她有些惆悵。
身為咒禁院正術,沈慕瓊不能對普通人施咒,她能動手的最低下限也得是個修士。
「有我在。」李澤淺聲道。
他不知從哪裡摸來了一把戒尺,此時雙手背在身後,轉著戒尺玩。
沈慕瓊看著他有些「地痞無賴」的樣子,想了想:「以暴制暴,這樣不好。」
誰知李澤勾唇笑起:「有些人,不配溫柔以待。」
他上前兩步,敲響了白家的門。
「你們家大人一直都是這樣?」沈慕瓊望向石江。
就見石江尷尬咧嘴:「以前不這樣,這幾個月突然開始親力親為了。」他委屈巴巴看向沈慕瓊,「都沒我練手的機會了。」
沈慕瓊大為震驚。
現在的皇親國戚,都已經是這樣了?大梁危矣!
再次見到李澤的蘇束,比上次看起來更唯唯諾諾一些,神情中透著焦急和慌張。
剛進院子,李澤就擺了下手:「卡著院子,誰也別想走。」
這下,蘇束更慌了。
十米的小院,他來來回回踱步了三圈,最後攤著雙手,說得十分中肯:「官爺,這小民確實還有急事,再者,上次我說的都是真的,也都說清楚了,現如今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事情都過去二十多年了,我也不可能把每個細節全部說清楚啊!我又不是神仙,人都會忘的麼!」
李澤站在正堂門口。
雪化了一日,仍舊是厚厚一層蓋在屋簷上。
滴落的水珠潤濕了整個小院,站在院子中間的蘇束,也不知是怕得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