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回城那日,皇宮中的一間森晚整理院落失了火,他來不及回家,帶著人馬趕到宮外,下馬跑到失火處。
只見一明艷女子鳳冠霞帔,身著絕美的大紅嫁衣,一步步走向火中,火焰吞噬著錦綢,在女子腳邊翩翩起舞。
騰空的火光燒紅了半邊天,齊玉站在門外望著那個位置,察覺到臉上有些涼,抬起手才發覺自己又哭了,想不到那日一別竟是此生不見。
大火燒了一日,房屋樑柱倒塌黑焦,季子漠枯坐在褪去炙熱的一堆瓦礫上,不知自己應該為誰悲泣。
「季大人。」
劉公公老的彎了腰,臉上的笑容像是臨死之人面上的慈悲,他手捧著一個匣子,邊把匣子遞給季子漠邊道:「這是皇上留給你的。」
季子漠站起身腳步有些發虛,劉公公說了句季大人小心。
黑色的匣子樸素無常,季子漠顫著手撥開生了鏽的貼片,兩卷聖旨安置在擁擠的匣子裡。
季子漠一一看過,禪讓詔書,還有,託他輔佐幼帝的旨意。
劉公公腿腳已經有些不利索,他扶著大腿根緩緩跪下:「季大人,皇上說二皇子是好孩子,他原是想著好好教養二皇子,等把大笙穩下來,二皇子成人後把皇位給他的,誰料老天不給這個時間。」
「皇上說大笙內外飄晃,今後如何不得而知,他讓老奴替他給季大人行個禮,求季大人盡力輔佐幼主。」
季子漠慌忙止住他要磕頭的動作,手上用了些力氣扶他起來。
「劉公公,皇上看重,我自定捨命相報,這個禮萬萬受不得。」
劉公公像是心死的對一切都不在在意,未曾勉強,又說道:「婉妃是幼主生母,皇上怕她日後拎不清季大人難辦,已經讓老奴灌了毒酒。」
拂塵的毛絮垂在地上,潔白染上了灰燼,劉公公像是勞累了一輩子的牛,緩慢且艱難的離去。
季子漠有種最後一面的感覺,動了動腳尖卻不曾攔他。
登基不到一年的新皇成了先帝,是否弒父已經無人在意,重要的是皇位又回到二皇子,這個貨真價實的男孩身上。
季子漠先去見了二皇子,把驚嚇到的二皇子安撫了一番,又留了薛方等人護著,直至入夜才放心的回了家。
月份漸大,齊玉變的容易勞累,季子漠下了馬,和等著門口的季蘭季丫熱鬧說了些話,小跑著進了他和齊玉的院子。
他叫著齊玉推開門。
貴妃椅上,一哥兒端坐著,懷裡抱著一個厚被,見到他先是痴了,隨後便開始有些拘謹的拉了拉被子。
季子漠黑了許多,面板更是粗糙的不能看,只渾身的氣勢強的讓人不容小視。
他抬手摸了摸臉,又走到銅鏡面前照了照:「齊玉,你不會是嫌我醜吧?別這樣,我底子好,養養還能要。」
司平提了新燒的水,兌在屏風後的木桶中。
季子漠連日趕路的衣衫未換,臉上手上髒的他自己都嫌棄,瞧齊玉沒有上前的打算,讓司平出去後轉身去了屏風後。
解了衣袍,把整個身子浸入水中。
季子漠以為一見面齊玉定是飛奔而來,不行,懷著孕呢不能飛奔,但定是用盡全力的撲到他懷裡,不嫌髒不嫌臭的。
現在回來沒有等候,沒有話,什麼都沒有,一場期待成了空,季子漠的心像是掛了秤砣,不住的下沉著。
他想齊玉,很想很想,想的心肝脾肺都疼。
蠟燭被吹滅,整個房間連一絲月色都無,季子漠只聽見屏風那側有細碎的聲響,他等著,等到齊玉在背後抱住他赤o的肩膀。
季子漠:「我還以為幾個月不見,你和我生分了。」
季子漠:「哭了?」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