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金法敏在意識到這出變故的指向目標乃是糧倉之時,發出了這樣的一句質問。
他白日裡才在金庾信的建議之下,對劉仁軌給出了一個願意奉上糧食的許諾,只是需要讓他朝著新羅各州徵調,給他一點時間,晚上糧倉就遇到了這樣的一出襲擊。
換了是誰,都會產生一個聯想——
這是不是唐軍不滿足於他意圖拖延時間的舉動,決定自己來取了?
可……可是沒道理啊。
他們是如何能做到有一支兵馬直接殺到王城之下,甚至來得如此之快的!
總不能真是那需要糧草供給的水師真從百濟港口徑直行船到了此地,就是和劉仁軌前後腳抵達的吧?
夢中驚醒,讓金法敏的頭腦還有些混沌。
偏偏在此時,還有一個他才聽過不久的聲音中氣十足地說道:“老夫正在此地,不知新羅大王有何見教!”
金法敏循聲看去,就看到劉仁軌正帶著同行的十餘扈從緩步登樓而來。
自他臉上的神情和匆匆披上的衣服並不難看出,他好像也是被臨時喊起來的。
但比起金法敏此刻的樣子,劉仁軌無疑要顯得體面很多。
他挎著一把長劍在身側,與此同時,在隨行扈從的手上拎著一具皮甲,彷彿此地的動亂一旦失控,他隨時都可以轉而參與到作戰之中。
金法敏也很難不在這一照面之間想到,在和劉仁軌會面之後,他的下屬曾經來給他彙報過,這位“老將”所騎乘的乃是一匹當世神駒。
再配合上他當下的打扮,讓人愈發難以分清,他到底是個文官還是個武將。
從劉仁軌沉穩異常的表現中,金法敏也難以看出,他到底是不是這一出的始作俑者,以至於他竟沒能留意到,在劉仁軌後方跟著的人手中,其實還少了個最為關鍵的人。
也正是那個少了的人,將可以發起進攻的訊息帶到了孫仁師的面前。
金法敏是個慣來會審時度勢之人,當即回道:“我只是在擔心外頭的動亂影響到了大唐使者的安危,所以有此一問。”
可面對這句關切,劉仁軌的臉上沒什麼承他好意的神情,又或者只是因為夜色才顯得不太分明。“您還是先將麻煩給解決吧,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金法敏臉色一僵,只能強迫自己將目光重新朝著遠處看去。
王都的守衛軍已在金庾信的帶領下朝著這些賊寇發起了進攻,可偏偏就是因為敵方先拿到了足夠的船隻封鎖了河道,讓金庾信這個身經百戰的老將在倉促之間也難以扭轉戰局。
河上與岸上的弓箭往來中,也明顯是有備而來的一方更有準頭!
一見這樣的戰況,金法敏的牙都要咬碎了。
能有這等素質計程車卒來頭不可能小,在周遭也就只有這幾家。
當他親眼看到其中一艘小船靈活地自燃燒的橋樑之下穿行,藉著火勢的遮掩一箭命中了王都一名將領的那一刻,這份猜疑已
經達到了頂峰。
而幾乎是在同時(),他聽到遠處糧倉的動靜已經越來越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直到幾不可聞。
這意味著……
意味著糧倉已經易主!
“該死!”金法敏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扶欄之上。
他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後悔,為何非要將最大的那個糧倉建立在北川和兄山江合圍的這一片,而非如同金城的另外一個糧倉一般,就修建在王宮之下。
更麻煩的是,在對岸的那一個糧倉為了便於接送其他地方送來的糧食,儲備了比王城中更多的糧食。
那個數額的糧食若是沒了,和一刀割了心頭肉根本沒有區別。
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