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了,我此番入蜀乃是瞞著阿耶的,得先去找個保護傘。”李清月回道。
保護傘?
保護傘這種說法此前從未有過,但這並不妨礙李忠從李清月的話中品味出個意思來。
她所說的保護傘除了皇后殿下外不做第二人之想。
李忠在意識到這一點後,除了心中苦澀,竟不知道該當做出何種反應。
安定可以用這等渾不在意的語氣說出將皇后殿下作為她的靠山,也可以在做出了破格之事後晚些再向阿耶請罪。
可他不行!
他已被流放梁州作為棄子,除非出現了不得的轉機,否則他絕沒有機會恢復往日風光。
那重新返回到漢水之上的小公主不諳世事,彷彿全沒有受到一點困擾,也完全沒留意到她的長兄在背後投來的晦暗目光。
而那堪稱規模龐大的船隊之中,還有著好一批出自陛下禁軍的護衛,讓其在離去之時也顯得氣
勢恢宏,看起來不像是經歷了一番冒險而後尋得名醫。
根本就是來遊山玩水的!
眼見這樣的一幕,李忠只覺一陣煩悶。
可他大概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這個妹妹並不只是來報備過境,讓他感到一種對照組的無奈,也是來親自見他一面,以進一步評判讓唐璿來做梁州戶曹的可行性。
現在看來,或許很快,她和李忠就會以另一種方式“見面”了。
“公主這一出現身,倒是出招很巧妙。”唐璿遠望岸邊方向那片漸漸消失的人影,出聲感慨道。
李忠越是心緒偏激,也就越容易出錯,容易被人逮住更多的把柄。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有利的。
李清月搖了搖頭,“我可沒幹什麼,我說的也不過是真話罷了。”
比如說,阿孃是她的保護傘這一句,就是她說的大實話。
至於李忠要對這句話如何理解,那是另外的問題了。
她摸了摸下巴,用只有自己能聽得到的聲音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這保護傘漏不漏風啊?”
但就算不僅傘面漏風,傘合起來還能打人,她也不能再在沿途滯留,合該儘快回到洛陽了!
只是當她站在洛陽宮外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地將腳步給放慢了幾l分。
這絕對不是她對於自己之前的“先斬後奏”報以什麼慚愧的心情,而是……
“阿菟,你這是往蜀中一趟走多了,回來就累得走不動道了?”
武媚娘好氣又好笑地看著面前的女兒。
距離她從洛陽出發到如今已有四個多月的時間,以小孩子的生長速度,她的身量拔高了不少,這會兒正正經經地束手站在她的面前,還該當說她這是在不知不覺間長大了許多,令人倍覺欣喜。
她也如她所說的那樣將孫思邈給帶來了洛陽,讓二人合謀的那出“洛陽名望打造計劃”可以順利地執行下去,同樣讓人看到了她的本事。
若非要說的話,她上來就端上來的那一堆伴手禮,更是讓人為她的這份記掛而覺暖心。
可也不瞧瞧她今年才幾l歲,幹出來的又是什麼事情。
不好好管教一下,真的是要上天了!
李清月無辜地朝著她看過來,“阿孃,我這叫近鄉情更怯。”
這詩誰寫的來著?
沒事,不太重要。
“哦不對,洛陽不是鄉,那就是近親情更怯。”
“你還挺有理由的?”武媚娘聲音一抬。
再一看她面前放著的種種利州特產,她頭就變得更疼了。
她小時候活潑歸活潑,但也沒活潑到這個地步吧?
“阿孃阿孃,你別生氣,生氣了對肚子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