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可能性啊……”劉夫人口中喃喃。
明明是這樣重的一句話,卻在她的口中如此輕易地說了出來。
但想到在她麾下已有女將正式踏上了和其他將領一起競爭上崗之路,有女官出任熊津大都督府屬吏,更有她本人隨同皇后殿下一起,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時代裡走向臺前——
又好像她今日所做,確實只是一件尋常之事。
她心中情緒翻湧,幾乎是下意識地朝著李清月的背影喊了一句,“公主。”
李清月轉頭,含笑地朝著她看去,“你怎麼一會兒叫我公主,一會兒叫我將軍的?”
劉夫人並未避開她的打量,答道:“您今日來商量的,是泊汋封地與安東都護府之間的關係,既是封地之事,自然該當稱為公主。但若是您更喜歡被稱為大都督或者將軍,我也可以改口。”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心情已越發平復了下來,望著面前這個掀起未知改變的人時,輕聲開口道:“我只是想說,路上當心。”
李清月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句話出口的那一刻,在對方的臉上已露出了幾分更顯親近的笑意。
她置身朝堂爭鬥之中,比起絕大多數人都要更能體會到他人的情緒。
所以她很確定,在劉夫人的身上,比起此前因為豔羨和敬重而產生的友善,現在的這份情緒明顯更拉近了幾分關係。
但要李清月來說這還有些不夠。
要等她正式把金法敏給坑騙下水,將平壤周遭的聯合採礦事宜上奏天聽,給劉夫人爭取到從中掌事的權力,再幹出些事業來,她才會更加清楚地看到,自己手裡掌握有權力,到底是一種何等美妙的體驗。
不過現在,還不急。
嗯,不急!
只是當她策馬往泊汋趕回去的路上,澄心忽然瞧見李清月懊惱地一拽韁繩,拍腿感慨道:“糟了!我光顧著儘快達成目的,走得太快,忘記了一件事情。”
“您忘記了什麼?”
李清月不無遺憾地說道:“我忘記說,反正咱們這次登門也算是賓主盡歡,要不就將那兩隻沒下鍋的獐子送給我吧,畢竟我都沒吃過那是什麼味道。”
“……”澄心無語,“大都督,您只要將這個訴求說出去,有的是人將東西給您送來。”
“那就算了……”李清月說話間腹誹,她覺得自己除了跟著阿孃阿耶學到了點政鬥本事,在這方面不太有臉皮之外,還能算是個遵紀守法好少年。
既然正好碰上的死獐子沒趕上趟,那就算了吧。
畢竟擱現代也算是保護動物呢。
澄心端詳了一番她的臉色,發覺她所說的算了確實是沒有繼續堅持的意思,便道:“其實我本來以為您會說,您是忘記了問劉夫人的名字。”
李清月搖了搖頭,“這確實是我想知道的東西,但我更希望在下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由她主動告知於我。”
劉夫人若要協助掌管採礦事宜,雖然
必定要藉助李謹行的名目,但一個辦正事的人,是不該只被以某人的夫人這樣稱呼的。
她想,到了那個時候,劉夫人就會自己將名字說出來了。
還省得她拉攏的表現太過圖窮匕見了……是吧?
李清月重新一夾馬腹,讓翻羽快跑了起來,朗聲說道:“這次便儘量不在路上多休息了,我等儘快趕回泊汋城去!()”
這北地的春風,可當真適合跑馬!
輕騎疾奔的速度,甚至讓她在重新回返封地治所的時候,距離她從此地離開,滿打滿算才不過三日的時間。
劉仁軌都有點奇怪於她居然回來得這麼快,沒讓他在這頭再多代理幾天監督的職責。
但眼看著李清月自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