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麼擔心的,”盧照鄰一邊將信使送了出去,一邊安慰自己,“劉博士怎麼說也是孫神醫的弟子,早年間他也是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的,應該不會惹出什麼麻煩事來。”
“你在說什麼呢?”王勃朝著盧照鄰問。
() “啊……沒事,我在說,不知道劉長史收到自己學生的信會是什麼想法。”
李清月給泊汋這邊留守的眾人都各自安排了任務,沒道理會讓劉仁軌那邊能有空閒的機會。
除卻今年例行的政務委託,發展當地的駐兵數量與農事民生,還有那新增的信鴿豢養之外,還需勞煩劉仁軌再去當一回出使新羅的使者,將金法敏給邀請前往泰山,一併參與到封禪當中來。
王勃扯了扯嘴角:“那你還不如想想,新羅王是什麼想法。”
劉仁軌當年火燒海船之時的戰績,王勃也有所耳聞,他成為熊津大都督府長史,代替安定公主管轄百濟故地的種種表現,王勃身在泊汋也多有聽聞,想來這等人物也不會因為學生的接連升遷而失態,反而該當為自己能教出此等人物而覺自豪。
相比之下,新羅王就真是有點慘了。
希望他在啟程上路之前,能將自己的情緒給收拾完畢吧。
“行了,不想他們了,說說我將你留到最後來說的這件事吧。”盧照鄰收回了朝著遠處望去的目光,轉到了王勃的身上。
見他面上的認真之色一覽無餘,王勃忙道:“你說吧。”
“公主說,此次封禪持續時間不短,若是我們人都走了,不利於當地百姓的教化,所以想讓楊令明留在此地,繼續負責此地的文教,也繼續教授姚元崇與祚榮和縣中官吏。”
畢竟他才因為“避禍”跟著澄心往廣州走了一趟,現在也正是時候,沉浸下來將他的遊歷收穫做出一番整理。
“至於我們兩人,到五月裡必須前往泰山,若是時間週轉得開的話,最好能早一點與她會合。”
盧照鄰向來心思闊達,在轉述李清月於信中提及的話時也不例外。
“公主的意思是,你當年那篇《順天門班師頌》深得陛下喜愛,這兩年間的文辭還愈發老練了,在歌功頌德的大場面上,怕是少有人能與你相比,正該在此時一展身手。”
李清月的這個評價,還真不算是在瞎說。
以被謀反處死的上官儀為例,他的詩文風格雖然一改南朝浮誇雕琢之風,但仍因長年往來於宮廷,少了慷慨雄渾之氣,雖有婉轉工整的妙處,卻也正被拘泥在了其中。
大抵是因李治此前對於上官儀的器重提拔,讓其身邊聚集了一批文人墨客,均以他為首,便將這等詩文風格擴散了出去。
可若要用來歌頌泰山封禪,此等風格絕不適配!
反倒是出身北地的盧照鄰,以及駢文落筆如有天助的王勃,尤其適合此等場合。
特別是後者。
他若來寫,必定既能滿足李治對於封禪泰山盛事的吹捧誇耀,又能為此等大場面更增一份蕩氣迴腸的氣勢。
安定公主如此厚望,怎能不令年僅十五歲的王勃感到莫大的壓力。
反倒是楊炯先安慰了他一句:“放輕鬆點,我猜安定公主選你前去還有個原因。”
王勃奇道:“什麼原因?”
楊炯回他:“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吧,只擅長於五言律詩,又因為早年間應付神童科還有些背誦經文的匠氣,近來先往遼東後往廣州,多見世面,體察風物,才有所改變,但仍不足以用五言來寫盡封禪之鼎盛。你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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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勃:“……”
喂!這話聽起來完全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