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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更沒有力氣,去應對眼前所有的這一切。
她不會哭。
也不會想去死。
憑什麼她要去死,林婉華母女卻能活得好好的,每天吃好喝好,上著本來她該上的大學?
日子長著呢,誰知道明天又會怎麼樣。
她回到知青所,剛坐上床,卻發現床鋪是溼的。
她摸了摸,咬了咬牙,就把床鋪掀了,從箱子裡拿上自己的換上,
接下來都是重複前一日的日子,那些被為難的伎倆也都大同小異。
無非就是加重她的農活,吃得差一些,跟別人暗示她是“資本家狗崽子”讓大家一起排擠她。
但凡心理質素差一點大概會崩潰。
但大概是怕她真的會崩潰,為難一下偶爾也會鬆一下。
讓她有個喘息的機會。
如果是別人,意志大概很快就會被磨碎。
可蘇若不會。
誰讓她從小就是在跟林婉華母女各種心理戰中存活下來,自己的意志早就茁壯成長,完全碾壓了林婉華母女對她的負面影響呢?
也大概是從她的大學被蘇佳頂替,再到被算計下鄉開始,她身體裡倔強和烈性的因子都被激發了出來是的,算計。
當她是個傻子嗎?
這幾年林婉華的大哥林志和在市裡各種蹦躂,林婉華和蘇佳的腦袋都仰到天上去了。
結果她前腳被人貼大字報,大學名額被擼掉,結果家裡半點影響沒有,她爸繼續做著副校長,後腳她就被逼下鄉,蘇佳頂替她上大學?
她是個人啊。
怎麼會允許自己就這麼窩囊地崩潰?
其實那些為難算得了什麼?
就是那些農活,最開始的時候做的時候是特別辛苦,但天氣慢慢涼下來,她又一向是個聰明的,早就從中找到能偷懶的一些技巧。
至於被排擠,她本來就只想安安靜靜的,別人不來跟她做朋友,只要不惹她,她也沒所謂。
而且那些人只是受到上面的人的指示,不跟她說話,不理會她,但其實也沒有多少惡意,有的大姐甚至會暗中幫一幫她,只要心靜下來,一切並不是有多麼讓人難以忍受。
只是蘇若總覺得這些事背後可能並不這麼簡單。
所以心裡一直提防著。
半個月之後隊裡集體給發了芽的小麥田鬆土拔草。
收工前小隊長又到了蘇若負責的那一片麥地,硬生生從裡面抽出了一根雜草,然後就將她罵了一頓,讓她從頭到尾再檢查一遍。
檢查就檢查吧。
她就留下來繼續慢吞吞地幹著活。
只是在夕陽落下,她準備回家之時,麥田裡卻多了一個人。
是那個她剛
來這裡第二天,就被她用滾水燙了手的大隊長的兒子,叫李自力。
李自力湊上了前,陰陽怪氣道:“怎麼樣,嚐到手滑了的滋味沒?聽說你是因為出身成分,日子過不下去了才下鄉的吧?瞧你這細皮嫩肉的,不會打算就這麼一輩子天天吃黑饃饃頭,天天刨著地,還被人欺負嘲罵了吧?”
蘇若緊了緊手上握著的鐮刀。
那人見她低著頭不出聲,就又靠近了一步,用噁心人的聲音道,“其實嘛,人就這一輩子,老天賞你飯吃,給你生了一副好皮,你就該好好的學著用一用,別天天風吹日曬的,糟蹋了好相貌,只要你識相點,日子哪裡會”
蘇若聽著他說話,感覺那說話的熱氣和口氣噴到自己頭頂,手握著鐮刀緊得指骨都要折斷似的。
然後她微抬頭,眼角餘光就看到了地上一個長長的影子,順著那個影子,就看到了那人身上的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