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你朋友在這邊?」曲靈看到路問妍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東找西找,還試圖爬到樹上去,抓住時機過來說風涼話,「在哪啊?總不會是這些妖族吧,要是個人,早被吃了。」
她和路問妍從小一起在流雲山長大,都是被撿回去的,因為有資質才留在了蒼霄派,以路問妍那個總喜歡一個人待著的性格,怎麼可能交到朋友。
路問妍蹲著不動,曲靈戳了她一下:「問你呢,說話……」
話沒說完就被路問妍一把抱住了。
曲靈幾下子想扒拉開路問妍,路問妍反而抱得更緊,像只八爪魚粘在她身上,撕都撕不下來,曲靈才發現她在哭。
討厭的人抱著你哭是什麼感受?反正曲靈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你怎麼了?」曲靈有點害怕。
她從沒見路問妍哭過,不只是她,所有外門弟子,一起從小長大的同門,沒有任何人見過路問妍哭,她好像對什麼都不太在乎,笑只會微微笑,從不生氣,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
只有在講到能進內門的時候,她眼睛裡會有光,大家都覺得她痴心妄想,憑她的修為能留在蒼霄派就不錯了,還想進內門?私下沒少笑話她,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路問妍哭了一會兒,想起來那塊布,放開僵著的曲靈,去血泊裡找到了那塊布,拿在手裡不知道怎麼辦,布上一陣水流般的涼意抹過,上面的血汙不見了。
曲靈站在她身後,指訣還沒收:「噁心死了,你拿它幹什麼?」
「謝謝。」路問妍腫著眼睛,一說話眼淚水止不住的流。
「免了,自己不努力修煉。」曲靈翻了個嫌棄的白眼,怕路問妍再抱著她哭,遠遠走開了。
不是她不想努力修煉,是修煉了也沒用。
路問妍剛穿過來的時候很努力,各種理論知識她一學就會,差點驚覺自己是修仙天才,結果一到實操就傻眼了。
這個身體不管怎麼修煉,修為都上不去,別人能自己凝聚靈力,她丹田一片空空如也,除了系統發給她的獎勵,沒有任何辦法提升自己的修為。
如果她修為厲害,如果她有靈力,那個時候就可以保護白白,而不是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裡,自己只能回去搬救兵。她救了一個人,又把他害死了。
路問妍吸了吸鼻子,把布疊起來收在懷裡。
當晚仲嶽就把事情告訴了城主,讓黎州帶著蒼霄派的弟子們趁著天亮前在城門和主幹道佈置能發現人體內妖物的輔陣,自己連夜趕回流雲山告知掌門。
「路問妍。」仲嶽看著她,「你和我一起回去,是你先發現妖族的。」
路問妍還沉浸在悲傷裡,沒心情當仲嶽的迷妹,紅著眼點了點頭:「我去收行李。」
黎州覺得這個外門小弟子很神奇:「就出門幾天你還帶行李?帶的什麼?」
「衣服。」
「帶衣服做什麼?」
「當墊子。」
「……」這麼嬌氣的人真的是我們蒼霄派弟子嗎。
路問妍收拾了行李下來,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她回房間給綠糰子留了個簡短的信,壓在窗子邊,糰子如果來找她就會看到。
下樓看到仲嶽還站在院子裡,她主動去馬廄牽馬,仲嶽卻對她伸出手:「過來。」
路問妍猛地想起來白白剛醒來,也是跟她說「過來」。
眼眶又紅了。
「磨蹭什麼?」仲嶽抓著路問妍的手臂把她扯過去,「騎馬太慢,開個陣直接回去,站好。」
路問妍被扯得一趔趄,差點摔倒,仲嶽和她面對面,距離很近,是個很好的做任務的機會,她可以趁機抱住仲嶽,就說自己沒站穩,可她現在實在沒有演戲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