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雙英眉微微皺著,嘴角弧度異常僵硬。
辛夷突然一挑眉,繼而微微笑了。
她收了靈曦笛,白玉墜子輕輕晃動。夜合一步一步走來,腰間並不突兀的繫著一條白玉墜子,同樣瑩白的流蘇被風吹起。
想起前次初遇夜合的場景,辛夷雖笑著,眼裡卻有了一絲擔憂。再看夜合身旁的茯苓,珠簾遮面,看不清晰她的神色,卻能感覺她是極歡喜的。
“確實不高興呢。”辛夷呢喃了一聲,崖香沒有聽清,再問她時,只聽得辛夷說了一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地下鋪了一路紅綢,直到天君天后和東海龍王夫婦座下。這一對萬分般配的新人沿著這一路紅綢走向前方。
不知是不是辛夷的錯覺,夜合走到她旁邊時,淡淡望了她一眼,當然也有可能是望她手上笛子的玉墜。
天君和龍王夫婦對視一眼,皆是一副滿意之色。看來雙方對這場兒女的姻親十分贊同。
禮官適時的宣道:“吉時已到,新人行禮。”
接著,便是那令無數痴情兒女夢寐的三拜。
禮官清了清嗓子,希望這聲音可以讓所有人都聽得真切,傳到天界的每一處:“一拜……”
“等等!”
然而這場婚姻註定不會有圓滿的三拜,辛夷撫了撫手中的玉墜,眼神暗了一暗。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天君和天后臉色一沉,龍王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吾兒,不得無禮!”龍王聲色俱厲的瞪著兒子夜合,顯然是怕他做出什麼不符合身份的事情來。
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夜合說出那聲“等等”之際,茯苓勾著綢花的手不由緊了幾分。
夜合沒有看龍王,他鬆了手中的綢花,朝天君跪下。
綢花只一頭被茯苓牽著,夜合的手一鬆,茯苓都要站不住
。她堪堪穩住了身形,就聽到夜合的那句話,身子又是一個趔趄。
“天君,請恕夜合不能迎娶茯苓公主。”男子雙膝跪地,卻並沒有低頭,“不能迎娶”四個字,重重落地。
龍王老臉通紅,怒道:“孽子!快收回你剛剛的話!”
夜合這才看他的父親,態度仍然沒有變:“父王,請恕兒子不孝。”說罷他便轉過頭去,再不看龍王。
天君此時臉色恢復了一些,笑意早就斂了下去,語氣十分不高興:“哦?怎麼,難道是寡人的女兒配不上你嗎?”
京墨笑了一笑,安撫幾近暴怒的天君:“父親萬勿動氣,且聽聽龍太子的說法。”說話間他看向夜合,眼裡滿是警戒之意。
“好好好。”天君伸手指著夜合道:“你便給我說說,你為何不能娶我兒?”
早在夜合那一句“等等”出來之時,眾人就料到這其中定有隱情。一時間幸災樂禍者有之,疑惑好奇者有之,憐惜茯苓者亦有之。
夜合皺著俊眉,神色堅毅,說道:“回稟天君,的確是茯苓公主配不上我,因為這場荒唐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場騙局!”
滿座譁然,這夜合也太出言不遜!
“放肆!”天君震怒,一隻琉璃盞被他出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