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塞爾特發現懷裡的人在不停的輕抖,他的視線看過去,瞬間就眯起了變成紅色的眼睛,越過來往的車輛,極致的殺氣暴露,卻又極快的消失,彷彿不過是錯覺。
後背生起寒意,男人本能的做出最高警惕的姿勢,偏薄的嘴唇抿直冷酷的弧度,手槍對準四周,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不是錯覺,附近還藏著高度危險分子。
“頭兒,怎麼了?”
男人鎖緊眉宇,一絲陰霾掠過,凌厲的眼神盯著馬路對面的人,卻在捕捉到一個身影時頓住,是個二十多的年輕人,帶著審視的目光快速掃了一遍,並不認識,卻覺得熟悉,為什麼.....
面部線條冷厲,他的心突然很痛,牽動的是隱藏太深太久,不敢觸碰的一個角落,在那裡,關於那個青年的點點滴滴。
沈默動了動嘴唇,無聲的喚出兩個字“將軍。”
他的右手放在胸前,左手伸出姆指,其它四指握拳,右手為一手掌,掌心對著左手姆指,然後右手掌水平圈幾圈就指著路對面的人。
這是以前在將軍府裡閒下來的時候交給林雪的,後來他對林建白做過。
我愛你。
從震驚到不敢置信,再到無盡的欣喜,是啊,他都能突然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真好,感謝上蒼。
男人冷硬的眉眼忽而緩慢而柔和的舒展開,無論在哪個時空,還是隻有一人,能讓他瞬間變的木訥,忘了呼吸。
“頭兒?”幾個一直跟隨他的下屬看到男人臉色不太對,都很擔憂,也很好奇,這個在警局有著不敗紀錄的鐵血男人眼眶慢慢紅了,好像....哭了?
一定是錯覺,留下來的肯定是汗水,他們自我安慰。
但是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到男人顫抖著將手槍放進槍套,腳步飛快的朝路對面走去,最後成了跑的。
☆、82·卷十
熱鬧的大街彷彿隔開,林建白的呼吸不易察覺的重了些,他赤紅著眼,垂在兩側的手輕微的顫動著。
在槍口下經歷無數次生死,他的手臂從來都是沉穩的拿著槍,而這一刻,抖的不成樣子。
心口痛的厲害,那些埋藏起來的畫面早已覆蓋了一層灰塵,他不敢去觸碰,卻在今天,普通的日子,全都翻了出來,佔據了整個腦海。
沈默也在看著林建白,同樣紅了眼眶,湧出來的是一樣的情感,他的目光溫柔。
“你瘦了。”
頃刻間,淚從眼角滴下,在剛毅冷峻的臉上留下一道痕跡。
直面而來的殺意突起,林建白臉色驀然一變,他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那裡的男人,像是從畫像裡走出來的貴族,對方身上詭異的死亡氣息讓他眉峰深鎖。
塞爾特緩緩勾起蒼白的唇,沒有半分笑意,陰冷無比,卻在側臉看沈默的時候,瞬間柔了下去。
腰上的那隻手驟然大力勒住,阻擋了沈默靠近林建白的動作,伸出手握住林建白,就算隔著皮質的手套,依舊能感覺到他手心哪些地方有繭,“先回家。”
坐在駕駛座的青年透過後視鏡掃了眼坐在車邊的男人,他吞了口吐唾沫,“頭兒。”
林建白視線停在沈默身上,沒移開。
報了一個地址,沈默靠著椅背,左邊是不說話,身上血腥味漸濃的塞爾特,右邊是剛重逢的愛人,他垂著眼簾,思考著接下來即將面對的棘手問題。
一直到車子停下,塞爾特走出來,車裡的緊張氣氛才消失,幾個警員繃緊的神經得以鬆懈。
車裡的幾人心有餘悸的交談。
“那個一路上都沒抬頭的男人真可怕。”
“你們說戴眼鏡的年輕人跟頭兒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