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裡都是純粹的委屈和擔憂,如果不知曉前因後果的人聽了,必定都覺得她這母親做的很是委屈。公爵聽罷她的哭訴,不置可否的嗯了聲,聲音停頓了一陣,然後忽然問道:「那些藥呢?」
「還……還沒有開處方啊……」公爵夫人卡了兩秒,磕磕絆絆的說:「那天我和盧莉只是去看了他一次,看他反應太大,我們就沒有再去了,想著等您回來……」
「那好吧。」公爵語氣平淡的回應道:「我晚上設宴,邀請地球上來的高階武者,你也一起來吧。你是他的母親,如果你和他有什麼誤會的話,還是說清楚的好。」
公爵夫人十分感動:「您都這樣說了,他肯定會理解我的……」她定了定神,接著問道:「那我上次和您說的事情呢,您還記得嗎?就是使用基因庫裡高等雌性星雲豹的卵子再生下一個孩子的事情……」她勉強笑著:「前段時間是我太不懂事了,我應該體諒您的難處的……這樣對所有人都好,畢竟小岑還有病,如果有個強大的弟弟妹妹,對他來說以後也是依靠。」
公爵始終一言不發,聽她斷斷續續的說完,最後淡聲道:「不急,再說吧。」
「啊?」公爵夫人忽然覺得很是不安,她在心裡安慰了自己幾句,定了定神,勉強道:「好的。」
在府中的另一邊,牧雲閒帶著小傢伙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見到父親,似乎比見到虐待他的繼母讓他反應更大。小傢伙一下就蔫了不少,等牧雲閒帶他回到房間後,他趴在自己剛剛得到的戰利品上,軟軟的對著牧雲閒叫了聲。
「你害怕?」牧雲閒垂眸問他:「你怕什麼?」
小傢伙又是嗷嗷叫了兩聲,牧雲閒聽罷他的話,說:「你說的對。」
得到了牧雲閒的認可,小傢伙卻好像更蔫了。他剛才說的是,他覺得,他的父親根本就不在意他。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的。在以前,小傢伙是個有病的孩子,在獸人的世界,這種病幾乎沒有治好的可能,也和殘疾沒有什麼區別了。
公爵那樣的人,根本不會將視線放在沒有價值的東西身上,包括自己的親生孩子。在他看來,自己的妻子願意對這個殘疾的孩子說什麼,做什麼,就由她去就是了。如果自己要阻止她,那也就是說,他要在這件事上分神,他很忙,根本無心管家裡發生的事情,放任一切的發生對他來說是最輕鬆的。
但這對小傢伙來說就是個十分悲慘的故事了。唯一能保護他的父親選擇對他的境遇視而不見,在他看來,好像完全看不見他的父親比面目猙獰的繼母更讓他害怕。看過小傢伙記憶的牧雲閒完全理解他的心情,也正是因此,牧雲閒垂下眼睛,問他:「你想改變這一切嗎?」
小傢伙點了下頭,又搖搖頭,好似很是遲疑。
「如果我沒猜錯,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牧雲閒道:「在你離家出走前,你的病治了幾年都沒治好,你父親願意把你找回來,而不是直接忘了你,已經是個意外了。」他垂下眼,道:「如果再不能讓他看見你,他就再也不會看見了。」
小傢伙動作定住了。
「你很清楚是不是,我沒騙你。」牧雲閒淡聲說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從決定回來開始,你就很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是不是?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看見他藍色的眼睛裡充滿了驚恐,牧雲閒最終還是輕嘆了聲:「不要害怕,我在呢。」
牧雲閒這話對小傢伙而言有多少用處,牧雲閒自己其實也並不清楚。上輩子小傢伙性情大變的根源在於他的養父被殺,從那時開始,失去了最後依靠的小傢伙終於有了獨立奮鬥的自覺,敢於直面不公的命運和滿懷惡意的父親。
這一次他身邊有牧雲閒幫助,他多了些喘息的餘地,於是他又開始逃避了。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