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日中午,號碼幫在尖沙咀、元朗、港九、旺角等多地的十多位話事人及頭面人物,陸續匯聚至荃灣堂口。
荃灣畢竟是和記的老巢,紅棍勤哥收到小弟報信,號碼幫大批頭面人物到了荃灣,以為對方要搞大動作。
勤哥決定先下手為強,一邊命人通知大佬原,一邊讓手下頭馬傻福召集兄弟,氣勢洶洶的先一步殺向肥勇的地盤。
號碼幫在自家地盤閒晃的小弟見狀,以為和記搞突襲,連滾帶爬的跑到堂口報信。
一腦門官司肥勇智商不線上,以為和記要要把他清出荃灣。趕緊使人吹哨子召集人馬。
還好,毅字堆的跛志反應快。
意識到和記即便想開戰,也不會選在白天,這裡面肯定有誤會,請和勤哥有些交情的笠張,出面講明情況。
勤哥聽笠張說,有安南來的過江龍要搶號碼幫的地盤,好一頓幸災樂禍。
不過,後面帶著大隊人馬趕到的大老原,聽到情況後沒有笑。非常有膽氣的只帶著勤哥和一個安南語的馬仔,進了號碼幫的堂口。
聽馬仔翻譯了信上的內容,又看過匕首和子彈,勤哥也收起了看熱鬧的心態。
安南來的過江龍,挑戰的不止是號碼幫,而是港島所有社團共同制定的“規矩”。
而且,如果肥勇頂不住被打的退出地盤,就輪到和記直面那幫不講規矩的安南人了。
肥勇怕AK怕手榴彈,勤哥自問也是肉體凡胎,怎麼可能不怕!
相比於勤哥和如臨大敵的大佬原,號碼幫其它字堆的人反倒要淡定許多。
因為,號碼幫的組織架構非常鬆散。各字堆很大程度上是頂著一個共同的字頭各行其事。
有利益時,可以合作。沒有利益時,相安無事。利益衝突時,內鬥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如果真是一個團結的整體,今天到場的就遠不止三個字堆的十幾號人了。
在他們看來,“過江龍”雖猛,但離自家的地盤很遠,用不著太過緊張。
堂口內沉默了好一陣,號碼幫雙花紅棍陳惠敏,帶著請來的安南幫朋友走進堂口。
港島的安南幫勢力不大,活動範圍僅限於屯門難民營周邊,跟港島本地社團明面上的交集不算多。
主要是那幫人大多出自打過仗見過血安南潰兵,又猛又狠。只要觸角不往外延伸,港島社團不願跟他們起衝突。
今天來的這位安南幫狠人,主要衝的是陳惠敏的面子。進屋後懶得搭理其他人,直接將注意力放到“東西”上。
先拿起信封看了眼上面的手繪圖案,本就陰沉的表情,又添了幾分嚴峻。
仔細確認了一遍,轉頭跟陳惠敏嘰裡呱啦的說了一番。
陳惠敏聽完點點頭,對眾人說:“範雄說,這個標記是二十多年前,安南北部一支抗法游擊隊的軍旗。”
“……”在場所有人都覺得背後有些發涼。
作為老江湖,他們深知散兵遊勇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有組織,且有背景的敵人。
這尼瑪……一個圖案,能追溯到二十多年前。還特孃的是一支敢跟高盧正規軍乾的游擊隊。
單憑這一點,冒出來的過江龍就不是一般的生猛。
叫範雄的安南狠人又拿起信紙看了一遍,隨後嘰裡呱啦的說了一番。
陳惠敏隨後翻譯道:“範雄說,信裡面說的話和用的詞,應該確實出自安南北部人之手。”
這話不難理解。安南的地界不算小,不同地區一定存在方言和特有的語言措詞。
外人可能感覺不明顯,但自己人很容易就能透過細節處做出分辨。
由此可以看出來,對方應該確實是從安南跑過來的,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