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遲疑了。
這個點兒哀悼活動已經開始了,曲家眼下多半沒人。
如果等到晚上,老曲家好幾口子人呢,還有曲淑嫻那個虎娘們。
綁人?
不被當場打死都算好的!
擦了……姜文革慌的不行,心火噌噌的直往腦門上竄。
綁人的計劃無疾而終,藏沒地方藏躲沒地方躲,這特麼可怎麼辦!?
絕望之下,困獸一般的姜文革想到了“曲紅旗”,心裡的怨念轟然暴漲:“都特麼怨那個王八犢子,弄死個狗曰的!”
心一橫,姜文革殺氣騰騰的直奔袁家大隊……
————
進入九月後,早晨晚上雖然涼爽了,但白天依舊燥熱。
曲卓混在人群裡,頂著大太陽乾打雷不下雨的“嗚嗚”了好幾個小時,隨著溫度逐漸升高,連曬帶熱的腦袋一陣陣發暈。
剛開始時周圍哭聲一片,曲卓的情緒被感染也哭了一陣。
可他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無法真正體會到教員爺爺離世的悲愴。可所有人都在哭,他不哭又不好,搞不好還得讓人抓住小辮子。
所以,只能裝哭。
感覺自己再曬一會兒就得暈過去,曲卓捂著肋骨去找姜福友。
“咋地啦?”姜福友眼睛哭的跟桃似的,身上還若有若無的散出一點姜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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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卓熱的臉色發白一腦門虛汗,輕輕按了下“骨折”的地方:“站的時間太長了,疼。”
都知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在別人看來,這才半個來月骨折的地方肯定長不好。
“回去躺著吧,下午別來了”姜福友沒猶豫,立馬批假。
就在曲卓捂著肋骨回知青點後,姜文革悄沒聲的潛伏到了場院西面。藉著路邊雜草的遮掩,探頭尋找“曲紅旗”的位置。
場院上烏泱泱的全是人,從姜文革的角度看過去視線死角太多了。看了半天,他也不確定“曲紅旗”到底在不在……
曲卓腦袋迷糊,純純是熱的。回到知青點躺了一會兒,很快就緩了過來。耳聽著若有若無的哀樂,爬起來拎著一直沒用的三七粉和虎骨膏奔大隊的豬圈。
喬明信也沒去參加哀悼活動,不是他不想去,實在是昨晚被打的太慘了,今天根本爬不起來。
正常情況下,這麼重的傷肯定得送醫院。可一個下放的罪人,沒把你抓去頂包就不錯了,哪有人管呀。
就算有人動了惻隱之心,也怕犯忌諱。
喬明信住的地方,是從豬圈山牆上接出一塊搭的房子。說是房子,其實就是個勉強能遮風擋雨的窩棚,連窗都沒有。
窩棚裡就幾個平方,除了三塊石頭壘的灶臺,再就是破木板子上堆一層乾草搭的“床”。
曲卓聞著刺鼻的豬糞味兒,站在窩棚外面往裡瞅了一陣。見喬明信蜷縮在床上,老半天都沒動彈一下。
“不會死了吧?”曲卓心裡發緊,衝裡面喊:“喬叔……喬叔?”
喊了兩聲,喬明信動了。胳膊費力的支起上身,慢慢轉頭往外看。
他兩邊腮幫子都又紅又腫,左眼青腫成了一個大包。剩下的一隻眼睛似乎近視,眯縫著瞅著曲卓,沒應聲,也沒有任何反應。
曲卓見人還能動,暗暗鬆了口氣。彎腰鑽進窩棚裡,小聲問:“您怎麼樣呀?”
喬明信太久沒被別人關心過了,呆愣愣的瞅著曲卓,表情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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