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又不能這麼說。
柳祁只能婉拒:“那原是極好的,只是怕藥王大人要吩咐,找不著人。”刀女便道:“哦,藥王只有你一個侍從不成?”柳祁答:“只帶了我一個來。”刀女道:“那你必然是伺候得很貼心,才只帶你的。”柳祁隱約聽出了什麼來,卻說:“這小人就不知道了,只是聽吩咐而已。”刀女笑道:“難道你只聽他的?”柳祁答:“小人吃他的俸薪,自然聽他的。”刀女倒是起了興致,逗他:“噢,那他給你多少,我只會給更多。”柳祁也看出來刀女現在興致極高了,恐怕一時半會銷不了了。柳祁可不想與他糾纏,盤算了一下,立即就皺起臉來:“他給我了一條命!”刀女一怔:“什麼?”柳祁說:“小人自幼喪母,八歲喪父,被賣為奴,日子苦不堪言,遇到一個人牙子將我折磨非常,我險些喪命,是藥王救了小人的性命。因此小人願意此生為他做牛做馬,結草銜環,無以為報……”說著,柳祁嚶嚶嚶的就哭起來了。
刀女見他鼻涕眼淚糊一臉的,又說這麼掃興的故事,確實是沒心思撩下去了,就草草安慰兩句,說不出下文來了。柳祁趕緊說要回去聽候恩公差遣了,刀女點了點頭,又看了柳祁兩眼,又說:“你叫什麼名字?”柳祁便忽想起“常自碧”這三個字來,順口就說:“我叫阿碧,碧綠色的碧。”
刀女笑笑:“阿碧啊,這名字挺好的,綠油油的。”
柳祁心想,那我祝你婚姻生活綠油油。
刀女的性格真的浪蕩不羈。柳祁回去的時候,聽起常無靈說了很多席間聽到的話,包括說刀女生性風流。柳祁才發現,看來刀女的婚姻生活不一定綠油油,倒是劍略的婚姻生活大可能綠油油。
常無靈看著柳祁的臉色,說:“怎麼?覺得你的略兒‘所託非人’?”柳祁聽了這話,笑了:“我看你八成吃醋了。”常無靈說:“吃是吃了,但也無法。”柳祁卻勾住了常無靈的脖子,說:“我的略兒早就沒了……劍略是劍略。現在他還將劍世子也弄死了,我還需要擔心他什麼?倒不如擔心我自己。”常無靈低頭吻了吻柳祁:“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隨著敖歡、劍略的歸期將近,柳祁的忐忑也越發加深。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麼。會是報復嗎?如果是報復倒還好了,柳祁最害怕的,是徹底的無視。
愛的反面不是恨,是冷漠。
尤其在他們地位如此不對等的情況下,貴人們要無視他,恐怕像他要無視灶邊的螞蟻一樣容易。
如果他們想要看不見他,也是容易得很的。
劍略和敖歡終於還是回了王城。他們回來的訊息,自然也是常無靈告訴柳祁的。柳祁問:“劍略一回來,是不是就去找刀女啦?”常無靈說:“你是吃醋嗎?”柳祁瞪他一眼:“我只是問你。”常無靈卻道:“你認為呢?”柳祁托腮看窗外:“我看他還是先入宮述職,晚上再和刀世子、刀女飲宴吧。”常無靈便道:“你倒是很清楚,這也不需要問我了。”
柳祁垂目半晌,又抬眼說:“那你看見劍略和敖歡了?”常無靈點頭。柳祁心裡有話,又問不出口。常無靈明白了,就說:“他們沒有和我說話。”柳祁冷笑:“他們大概也不想再和我說話了。”常無靈卻伸出手來,揉著柳祁的肩膀,又說:“我看不然。他們看著我,好像也有話要問我一樣,只是也似你一般,好像有話想問又問不出口。”柳祁靜靜看他,並不語。常無靈便繼續說:“害得我也怪尷尬的。”柳祁聽了就笑了。
常無靈見柳祁輕鬆了一些,便又和他閒談:“誰是‘阿碧’?”柳祁一時沒反應過來:“誰?”常無靈又說了一遍“阿碧”,又說:“之前刀女跟我說起,我有個侍童,叫阿碧。”柳祁噗嗤一笑:“阿碧長得那麼普通,刀女還記掛著?也真是個不挑的!”常無靈卻道:“他可沒記掛‘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