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以前還說再也不理會他了,現在倒不像是這麼一回事。”敖歡笑笑,說:“他現在是我的救母恩人,怎麼能一樣?”那劍駿倒是一句反駁都沒得說了。
長長的巷子,因為要為車馬而設,變得寬闊,柳祁的素轎從側門抬出,在這巷子裡穩穩地前進著。為了通風,轎窗是開啟著的,敖歡在側旁可以看到轎子裡的人面。柳祁的臉上帶著固有的驕矜,烏黑的瞳仁似帶了點頹唐的深灰,卻又被一閃而過的銳利所割裂。
劍駿低聲說:“總說他身體不好,可我看他精神勁頭挺足的。”敖歡聞言笑了:“可不是。”
柳祁從無頹唐的時候,他不允許自己懶怠,就算是死了爹死了娘,他都沒有給自己放假。他從轎子上下來,臉色素白的,但眼神還是頗具睛彩。大王子等人見了他,都笑了,又說:“聽說那敖歡老是找你啊,你怎麼都不見他,要不給他個面子!”柳祁心想:“我要給他面子了,你這個心胸狹窄的傻餅又不知道怎麼想我!”那柳祁卻笑:“我給他面子做什麼?”大王子又問:“他老找你幹嘛呢?”那柳祁答道:“沒幹嘛,嘴上說是為了答謝我救了他老母,事實上,誰知道呢!”大王子拍著大腿,說:“我看他一定是為了拉攏你!”柳祁笑了:“大王子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裡有這個臉面?”大王子卻說:“你這人也算有點本事,而且劍略對你死心塌地的,他肯定是為了劍家要和你好的。”柳祁搖頭笑道:“那我都是沾光了。”
第46章
滿場的人又吃吃喝喝起來,各人懷裡都抱著妓人,柳祁也不好端著,須知柳下惠在一群西門慶中絕對是會被排擠孤立的。還記得他們頭回來的時候,老鴇拉來一群美女,那柳祁尷尬地說自己愛好男。那大王子拍著大腿笑著說:“這個大家都知道!而且座上也有幾個你的同好!總不能只有女人的。”說著,見老鴇又帶來一溜的美少年。座上幾個同好便挑了新鮮的少年抱住荼毒。那柳祁原本也是愛美少年的,如今可能年紀上去了,居然改了口味,對著這些少年沒什麼趣味,但為了應付這個場合,只能勉為其難挑兩個。那老鴇何等精明,一看就知道柳祁對這些嫩口鮮肉沒胃口,便又帶上來七八個品相各異的魄力青年,有斯文的,有雄武的,有清雅的,有深沉的,與那些嫩口少年不同,都是些有氣質、有錘鍊的男子。柳祁果然提起了些興致,卻一眼相中了旁邊立著的抱琴的琴師。
那老鴇又笑了,說柳祁好眼力,又說這個琴師賣藝不賣身。柳祁心裡冷笑:“進了這個腌臢地,還能賣藝不賣身?騙鬼!”但是柳祁還沒開口,大王子就笑道:“咱們柳主簿也是買藝不買身的,他家裡可有個正經的主兒了。”柳祁知道大王子指的是魏略,便笑笑。曾幾何時,柳祁將魏略養在後院,在外頭愛睡那個小官就睡哪個小官,魏略心裡知道也不能說。現在呢,他就是在外頭喝酒,也有幾十雙眼盯著他這個“劍少爺的男人”。
那琴師臉上都是妖異之相,眉眼上挑,線條尖細,一張紅顏臉,身形卻頗為高挑,肩寬腰窄,穿著素衣,一舉一動都頗為考究,行動時素色的下襬飄動似凌波。因相貌單薄,與豔麗繁華無緣,又這等打扮,比起風月地的一眾繁花,他更似青苔新葉,有早春的生機,卻又有早春的冷意。這樣的品貌當然不入大王子此等粗人的眼,但是柳祁偏偏喜歡這個調調。
柳祁和他說了幾句話,感覺言談也相契,更喜這琴師也是中原人士,說話很是投緣。一切都很好,除了是那琴師面板比較黑之外,一切都似是為了柳祁的喜好而量身定做的。
可是這琴師賣藝不賣身,那柳祁又是“劍少爺的男人”,也只能曖昧曖昧,不能幹點什麼。
柳祁自重生以來,身體一刻不能自主。原本為常無靈所掌控,被日日蹂躪,好不容易殺出血路,卻又落入敖歡手中,也是玩物一般的。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