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祁掖了掖被角。
晚安了,害人精。
柳祁翌日起早,更衣換褲的,又穿了新作的衣裳,出門遊蕩。他偏偏要去長安樓。長安樓是個好地方,客似雲來,食物可口,且他經常能在此與魏略偶遇。
記憶中的魏略是喜歡甜食的。柳祁皺眉一想,卻覺得好像這記憶有些偏差。
他凝神思索下來,傅天略肯定喜歡甜食,魏略麼……因為傅天略喜歡甜食,柳祁總給魏略吃甜的,那魏略也會歡天喜地的吃了下來,所以他覺得魏略嗜甜。
傅魅和魏略掰著糖糕在吃著,二人說說笑笑的,好似很親近的朋友。傅魅抬頭看見柳祁,不覺露出一抹笑容,說道:“常太傅,好巧啊!”柳祁見著傅魅展顏一笑,嘴唇也不自覺地翹起來,輕輕說道:“是傅郎啊。”魏略見常自碧來了,便也笑容滿臉的,又請柳祁坐下。那傅魅又對常自碧說起前些日子的事,只道:“我總想著什麼時候登門致謝,可又想常神醫不喜歡旁人打擾,也不知道該怎麼表示謝意才是!”常自碧便道:“何須客氣?太尉已經跟兄長致謝過了。”傅魅卻道:“他是他,我是我,我還沒說聲謝。”柳祁聽了這話,不覺輕輕一笑。
那傅魅又對魏略說道:“但聽他們說,那些人像是衝著你來的。你最近可開罪了誰?”魏略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誰在暗中企圖對自己不利,但表面上的鎮定還是要維持的,總不能失了風度。故魏略翩翩一笑,說:“我還能得罪誰?只能是你了!”
柳祁也拿起了盤子上的糖糕,正是傅魅掰過的那一塊。柳祁拿著那糖糕仔細地咀嚼起來,眼睛卻看著傅魅,那傅魅正吃著同一塊糖糕,且是吃著津津有味,嘴角勾起,眼睛閃著光,正和魏略繪聲繪色地說著常家內府的景色。那傅魅說常家極漂亮,可惜不歡迎外客,不然他定時時去拜訪。
魏略一邊應著傅魅的話,又一邊將餘光往柳祁的臉上瞟去。那柳祁察覺到這道視線,便迎上魏略的目光,露出禮貌又溫柔的笑容來。這個好看又虛偽的模樣,總讓魏略想起記憶中的那個人,不覺是一陣失神。那傅魅原本正和魏略說著話,卻見魏略看著常自碧出神,不覺好笑,便道:“我是個多餘的!”魏略聽了這話,便也有些窘迫,耳朵稍微紅了一些,又幹咳兩聲,只道:“我看常太傅這兩天的氣色好了不少。”常自碧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勾留,便撇開話頭說道:“說起來,最近京中是不是來了什麼外賓?”
傅魅便道:“你是太傅,難道還沒聽說嗎?”常自碧笑道:“聽說是聽說了,但不敢斷定。”傅魅便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三危國那個十四王子確實來了,也拜訪了太尉,皇上也是知道的。”魏略聞言一怔,又說:“三危國的大公主可是太尉的亡妻?”
常自碧便笑道:“我也聽說過當年太尉大婚的盛景。迎娶的乃是三危國的長公主敖雪,只可惜成親當晚,公主就失足墜江而亡了,所以那個十四王子是敖雪公主的幼弟了?”提起這事,傅魅一點也不尷尬,坦然又平和地說:“是呀,就是這麼一回事。”魏略卻道:“倒沒聽說過三危國有個十四王子……”傅魅便道:“可不是,那十四王子的生母身份極為卑微,那十四王子說是王子,但從沒享受過王子的待遇啊。似乎是數年前三危國暴亂,他拼死護駕立了功,三危大王才正式將他封為王子。”魏略聽了這話,卻不知怎的,又想起柳祁來,便一陣心酸。
傅魅其實也想到柳祁了,柳祁出身不好,不受重視,後來立了軍功,當了一陣子的權臣,不過最後也是死得很慘了。那傅魅又想,那王子畢竟是個王子,倒不至於落得柳祁的下場吧。
柳祁其實也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來,但也不好感傷,只乾咳兩聲,又問道:“那十四王子怎麼一聲不響的就來了?作為他國王子,好歹說一聲,咱們也好迎接,如此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