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的。怎知就撞見這一幕了?若只是我一個人撞見便罷了,偏偏我是帶著一行人去的,總不能眾目睽睽之下掉頭就走吧?唉,若王子一早告訴我,我也不至於這樣啊!”大王子氣得很,罵道:“你這個王八羔子,還埋怨上本王了!”罪妃也是無力得很,但也只能穩住,只說:“好了、好了!現在說也沒用了!趕緊把事情撇乾淨!其他的以後再說!”大王子卻冷笑:“撇是撇得乾淨的,狼也跑了,人也活著。還能拿我們怎麼著?”
罪妃便又去馬娘子那兒表示慰問。彼時敖歡也在,看見罪妃,表面上的態度也客氣得很。三人虛偽地寒暄了一番後,那罪妃便告辭了。那馬娘子坐在床上,又對敖歡說道:“這件事我看八成和她有干係。”敖歡笑了笑,眼神卻陰冷得很。那馬娘子又說:“只是柳祁不是他們的人麼,怎麼又來救我?還是他真是恰好路過,不得不出手?”敖歡眼中的陰冷散去,嘴角露出一抹笑:“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馬娘子思忖了一下,又說:“我看柳祁肯救我,又和略兒很熟稔的樣子,想必也是友不是敵吧?”敖歡卻仍是那一句:“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敖歡看望過馬娘子,看她委實沒有大礙,便也放心不少,出了帳篷,見劍駿已走了上來,報告說罪妃那邊撒手得很乾淨,沒有留下什麼把柄。那敖歡卻道:“這次倒是我大意了。她在虞族那邊也幹過不少謀害寵妃的事,我都不曾想她敢在三危故技重施,還聯合著大王子。真是可氣!”想到最敬愛的母親險些葬身荒林,敖歡也是一陣難言的悲愴與無力。他像是一個裝著漆黑墨水的漂亮瓷瓶。總在外頭表現出光亮鮮豔的氣質,可內頭都是黑森森的。這件事又使他內裡陰暗的顏色更加深了。
劍駿算是比較懂敖歡的人,知道這件事一定給敖歡帶來創傷了,他又知道敖歡不接受任何的安慰,故劍駿只撇開這個話頭,說:“柳祁到底是懷著什麼心思?”敖歡還是那一句:“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劍駿點了點頭:“他那樣狡猾,誰能信得過呢?”敖歡笑了笑,說:“他還尚未說什麼要投誠的話呢,咱們就考慮起他忠誠的問題來,會不會太自作多情?”劍駿無奈說道:“是,說不定他就真的是找走失的羊,恰好碰著了,背後跟著一堆人呢,總不能當沒看到的。”敖歡說:“但無論如何,他還是母親的救命恩人,大王都賞賜了,咱也該有點表示,否則就太失禮了。”
柳祁一箭救了馬娘子。而狼群是如何混進後山的,倒無從考究,罪妃推了典禮司主簿出來背鍋,說他管理不善。那主簿只好領罪,柳祁便撿了個便宜。大王將主簿的位置賞給了柳祁。新官上任的柳祁只在帳中躲著懶,不想見那些祝賀的人。小破爛又跑進來,那柳祁卻說:“我誰也不見了。”那小破爛卻笑著說:“是歡王子。”柳祁合上手中的賬本,笑笑說:“那還是要見一見的。”
敖歡也沒要等通傳,徑自走了進帳中,見柳祁斜躺在榻上,一手拿著一本賬本,一手提著筆,姿態瀟灑得很。柳祁抬眼看,見敖歡牽著一頭羊進來了。柳祁失笑道:“這是什麼?”敖歡道:“聽說你們丟了一頭羊,我就想著送你們一頭。”柳祁抬了抬下巴,笑道:“已經找到了,不勞您費心。”那敖歡點頭:“找到就好。可你救了我母親有功,我總得有些賞才行。”柳祁聽敖歡不說“有恩”而說“有功”,不言“謝”卻言“賞”,心裡說不上好受,卻仍微笑說:“舉手之勞,何須掛齒。下官可謝王子賞賜了。”敖歡站在那兒看著柳祁,柳祁坐在那兒看著敖歡,彼此一時間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
敖歡又打破了沉默:“所以你是怎麼遇見母親的?”柳祁說:“丟了一隻羊……”那敖歡冷笑道:“你們那兒根本沒丟羊!”敖歡牽著的那頭羊也似附和一樣氣勢洶洶地“咩”了一聲。柳祁便等那頭羊緩慢地咩完了,才慢慢開口:“我這不是搞錯了嘛。”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