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真是料事如神。”罪妃卻道:“那你打算怎麼辦?”柳祁便道:“我是來勸娘娘不要主禮的。”罪妃一聽,柳眉倒豎,似要吃人一樣。那柳祁連忙躬身說道:“娘娘聽我一言。昨天我見過了送親使劍略了。他原是在天家作少傅的,又是送親使,又是劍家人,所言似是天子的話。”罪妃直起身來,問道:“他說什麼了?”柳祁便低聲說道:“他說了,天子要警示娘娘,才賜‘罪’字。若娘娘行為太過顯眼,恐怕會招致禍患。”罪妃的臉色微變,並不言語了。柳祁又說:“娘娘在三危呼風喚雨,自然無礙。只是這次親事有不少天家的官員一起參與,他們看到娘娘在主位上,就算當場不說什麼,恐怕也有好事者回去胡言亂語,怕會上達天聽。”罪妃氣得發抖,卻是無處可發,便抬手給了柳祁一個巴掌,罵道:“廢物!”那柳祁只能捂著臉道歉。那罪妃一肚子氣仍未消除,正打算繼續罵他,卻見侍女上前進藥,正是柳祁貢獻的駐顏丹。那罪妃又想起柳祁的好處來,她這個性子,氣來得快、去得快,服下駐顏丹後又和氣了,略說了兩句就叫柳祁回去歇息。
那柳祁原本總說太后陰毒,卻不想陰毒也有陰毒的好處,畢竟太后吃齋唸佛的,又是名門閨秀,生氣也不會失了分寸。不像罪妃動輒打罵,市井潑婦一樣。然而罪妃的好處卻又是心計在太后之下,比較容易應付。故柳祁捱了一個耳光,卻也算是完了此事。還是定了下來讓敖歡親媽主婚,罪妃也沒有異議。柳祁便想著,這下敖歡真是稱心如意了。
那柳祁料理完了一切,晚間便回了宅邸。下人卻說魏略早在等著他了。那柳祁竟有些慌亂,不覺摸了摸臉頰,不知臉上是否還留著罪妃的指印。那魏略見柳祁回來了,欣然起身相迎,又拉著柳祁說話,神色自然得很。那柳祁心中稍安,才說:“你見過敖歡了?”魏略淡然一笑:“見是見過了。”柳祁說著“敖歡”兩個字,心裡都怦怦直跳的:“他必然跟你說我不好了!”魏略卻嘆氣,說:“我原本也是去問他為何和你水火不容了。他只說原來是要提拔你的,可你自己主意大得很,他那兒容不下了。”柳祁聽了,冷笑說道:“這說得原來是我不對了!”魏略倒很坦誠:“我聽著也覺得是你的錯。”柳祁這下更是騰起一肚子火氣來:“可惜我在他身邊良久,只見他對我頗為輕視,從未見有一點提拔的意思!天長日久,無以為繼。也是因此我才想著另謀出路的。”魏略一怔,卻又柔聲勸道:“他為人向來如此,看著輕慢冷傲,實際上心腸也很熱的。你們之間恐怕是有誤會了。”柳祁並不同意,可他也不打算說服魏略。他到底不願意跟魏略說明,坦白說敖歡將他放在後院和姬妾共住,在他抗議之後,又將他另置一處,金屋藏嬌,打的必然是將他當男寵的主意。
那柳祁便不想兜轉在這話題之內,便撇開話頭,問道:“你的身體都大好了?”魏略笑答:“都好了。”柳祁又問:“那也難說,病去如抽絲。這病也伴了你許久了。你該仔細養著,不要掉以輕心。來這路上,身邊可帶著什麼可靠的醫者沒有?”那魏略原本聽著柳祁那關心的話語,是滿臉的柔情蜜意,可聽完柳祁說話後,臉色又冷了下來,語調卻仍很溫和:“原以為你怎麼想起關心我的病痛了。到底是想問常無靈的事?”柳祁被他一下戳穿,有些驚愕:“他這人品行不端、性情可惡,難道你連他的醋也吃?”那魏略卻笑道:“品行不端、性情可惡,說的可是你自己吧!”柳祁無奈一笑,說:“世上不端的、可惡的,唯有我一個了?”魏略卻牽著柳祁的手,一邊說道:“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我看得出來常無靈心裡很牽掛你。”柳祁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棄:“那可難為他了。”
魏略看著柳祁的反應,自然心中醋意全無,頗為自得地擁住了柳祁,說道:“你見過那樣多可惡的人,是不是發現我最好了?”那柳祁一怔,心裡生出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