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慢,便引他入院子。入了院子,那柳祁便看到這條傳說中的惡犬了,柳祁禁不住說了一聲:“大黃?”那守門的笑著說:“哎喲,太傅真的神了,還能猜的中。”原來傅魅以前養過一條狗,跟這條狗長得一模一樣,大頭豎耳,黃毛黑背,有時很兇,有時很傻,名字就叫大黃。以往柳祁還為了討傅魅的好,給大黃打過一隻金飯缽,也都是往事了。
守門的說這狗是出巡路上遇著的,被傅魅收養了,養了好些天才這樣油光水滑的。在行宮卻也不好隨便養狗,只是傅魅看著天子長大的,關係不錯,就直接抱著狗去跟皇帝報備。少帝看著傅魅抱狗來,皺著眉說:“拿走,臭。”傅魅卻笑著說:“小人就在院子裡養著,保準離皇上遠遠的,求皇上準了罷。”少帝便說:“準了,拿走,臭。”這事就定下來了。這狗得到了皇上金口開恩,那傅魅就更恣意了。
傅魅在行宮裡也無聊,平日就逗著大黃玩兒,聽說常自碧來了,也很高興。常自碧便和傅魅坐下聊天,閒談了好一陣子。常自碧也逗了逗大黃,又笑道:“我原聽說這條是惡犬,不想性子還可以。”傅魅卻笑道:“這狗欺善怕惡得很。見到軟蛋就追著吠,碰到硬茬就裝乖。”柳祁愣了愣,又笑:“欺善怕惡?那我就是惡人了。”傅魅一笑,說:“我就開個玩笑。不是說越怕狗的人越容易被狗追麼?大抵是您不怕他,他也就不鬧您了。”
大黃現在確實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全然不似府官控訴的那般可惡,又張嘴伸舌,眼巴巴地看著柳祁。柳祁將手塞到大黃口中,這消瘦的手掌就放在蒼白的獠牙間,只要大黃稍微一用力就能將他的手掌咬個骨血淋漓。可大黃仍只輕輕的讓牙齒掠過他的手掌,雙眼仍是和氣老實的,巴巴的看著柳祁。柳祁輕輕一笑,將手從狗嘴裡抽了出來,又仍了把果子賞它了。大黃見飛灑的果子,便嗷嗚一聲跑開去,張嘴接食。
傅魅笑了。柳祁又對傅魅說:“怎麼不見太尉?”傅魅便道:“他好像去和敖歡騎馬了。”柳祁一怔,卻見傅魅又笑著說:“咱們也去湊個熱鬧吧?”柳祁確實不想接觸敖歡,卻又忍不住答應了傅魅笑著的請求。
第23章
敖歡在馬背上,好似一朵飄著的純白色的花。敖歡喜歡穿白色的,柳祁年輕時也喜歡。常無靈還打趣過,說柳祁總是穿白的,裡頭卻是黑的。敖歡一身的白色策一匹白色的馬,似一團飛起來的雪球。金太尉原也在不緊不慢地騎馬跟在敖歡背後,無論前頭敖歡放慢了還是加緊了,金太尉也都只與他保持著兩個馬位的安全距離。然而金太尉只一看見傅魅,便撥馬過來了。
金迦藍原本就長得高壯,在高馬上顯得更是一座山一樣,柳祁和傅魅都得仰著頭看他。那傅魅笑著揉著脖子,說:“我脖子都酸了,怎麼不下馬?”金迦藍便笑道:“我渾身都是汗,怕燻著你了。”傅魅嗤道:“胡說!”敖歡見之,也放慢了馬腳,慢慢地過來,笑著說:“金太尉哪能流多少汗?他都沒出力,只一味讓著我,好沒意思。”金迦藍卻道:“王子那是馬背上長大的驕兒,哪能說是我讓了?”敖歡卻也笑答:“可不是,我不需要您讓。”
那敖歡說話總是在令人尷尬的地方忽然耿直,這有時真讓人下不來臺。金迦藍卻不以為意,哈哈笑著賠禮,又說:“真不是,是傅舍人總說我年紀一大把,平時緩著些,不許我往前衝。”敖歡聽了,也哈哈笑了起來,又看向傅魅、柳祁,道:“常太尉、傅舍人也是來騎射的嗎?”傅魅卻怡然答道:“我也是廢人一個,玩不來這些。就是來看太尉有沒有往前衝,好歹一把年紀了。”金迦藍這才從馬背上躍下,又說:“一把年紀了,跑不動了。請敖歡王子容許我躲懶吧。”敖歡笑著說:“太尉春秋正盛,卻說這樣的話,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了。”金迦藍便同傅魅一道到涼亭裡歇息,他們二人相伴多年,恩愛得很,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