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回營地的廚房,而是就近去了外圍安置點的廚房。
這裡有個安置點,便是給耕作土地的部曲們住的,也是鐵礦的第一道防線。
因為這裡距離最近的村莊也有很遠的距離,因此縣衙直接在這裡建了一個作坊。
因為鐵礦,將來這裡生活的人只會越來越多,一個磨坊是在所難免的。
趙含章路過磨坊,聽見裡面隱約傳出來的哭聲,不由好奇,提著魚就探頭進去看。
就見裡面十來個人,或是在春米,或是在磨麥子和磨豆子,其中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一邊推著磨一邊低聲哭。
“哭什麼?”
磨坊裡的人都嚇了一跳,哭的少年也嚇了一跳,認出趙含章,一把衝上前去,傅庭涵下意識的把她拉到身後,秋武則是嗆的一下抽出了長劍。
少年膝蓋一軟,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縣,縣君,我知道錯了,您放了我吧。”
秋武松了一口氣,將劍收回去。
趙含章覺得他有點兒眼熟,但一時認不出來。
傅庭涵只看了一眼便道:“是下角村人,好像是叫柱子。”
柱子連連點頭,“對對,郎君記性好好,我就是叫柱子。”
看到站在一旁的趙含章,他立即找補,“縣君記性也好,縣君還仁慈,您饒了我吧,我再不敢了。”
趙含章好奇的問,“你犯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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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抹著眼淚道:“我就偷了一下懶。”
趙含章:“老實交代,只偷懶會送你到這邊來推磨?”
見趙含章作勢要走,柱子忙膝行兩步,上前哀求道:“我,我真是偷懶,然後讓大花她爹幫我幹一點兒……”
大花的爹是個傻子,不聰明,但幹活很賣力氣,基本上是別人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然後他有個挺厲害的女兒大花,也因為他女兒太厲害,以至於大家直接忘記他的名字,直接稱呼他為大花爹。
趙含章在下角村時便覺得那姑娘不錯,聞言就蹲在他面前問道:“那你是怎麼被抓住的?”
“大花知道了,鬧到了里正那裡,說不把我抓起來,她就要往上告狀,里正就把我抓起來送給官爺了。”柱子哭道:“縣君,我就偷懶了一次,真就一次啊,我當時是不太舒服,所以才讓大花爹幫忙的,您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趙含章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你,但我也不能壞了自己定下的法規,既然你確實犯了錯,那就先改錯,放心,在這裡不會有人欺負你們的,好好幹活兒,爭取早點兒回家。”
柱子又哭了,“可推磨真的好辛苦啊!”
趙含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一會兒去給你們打魚,晚上你們吃些魚湯,別太傷心了。”
雖然趙含章還是沒赦免他,但聽到她如此關懷,柱子感覺心裡好受多了。
出了磨坊,趙含章便對秋武道:“讓人去下角村把大花父女送到縣衙,我要用她。”
這麼厲害的女孩子,就在下角村挖水渠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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