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來和她道歉,沈淺雖然覺得有些懵,可心裡還是高興的。姊妹之間,本也沒有解不開的疙瘩。沈淺笑起來,起身從床上爬起來,下床拉住李雨墨,笑著問道。
“吃過午飯了嗎?”
沈淺興高采烈,想要拉住李雨墨。可剛剛道過歉的李雨墨,卻像約炮時提起褲子不認賬的男人一樣,錯開她伸過來的手。
手垂在半空,沈淺錯愕,略一尷尬,臉上笑容未減。
沈淺越是無辜,李雨墨胸腔中的火氣越是燃燒更旺。她眼色冰冷,盯著這個只比自己大六個月受盡萬千寵愛,自私而又冷血的表姐。
“淺淺,我對你道歉,只因為那天我的無禮。可從你對姥爺見死不救開始,咱們兩人就已經回不到從前了。面上,你還是我的表姐,可心裡,我只把你當害死我姥爺的仇人。”
剛從被窩出來,沈淺的渾身都是熱的。可李雨墨這一句話,卻讓沈淺從頭髮絲涼到了腳底。原本鬆軟溫熱的心臟,像是被一記如拳頭粗細的鐵釘直直釘入,穿透了她肺部。吸一口氣,胸腔疼得嘶嘶響。
半空的手掌握成拳頭,骨節泛白,沈淺唇色鐵青。她短短呵了一聲,眼睛乾澀,耳朵嗡鳴中,聽著門外藺芙蓉和沈嘉友討論春晚重播的聲音,身體像是站在軟軟的雲層上,控制不住的下陷。
李雨墨開門出去和藺芙蓉道別後就走了,沈淺站在原地,大腦被利刃刮過,露出了最慘不忍睹的回憶。
記憶深處,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被翻出。要想不讓它繼續折磨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重新將它埋進記憶裡。初二去姥姥家,沈淺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躲在宋城家裡待了一天。
沈淺在家陪著父母待到了初十。
沈嘉友為了吃貨女兒,練就了一手好廚藝。沈淺每次回家,除了在家吃的這幾天,臨走他也會給沈淺做些好吃的零食小吃讓她帶走。
初九那天,陸琛提前打電話聯絡了沈淺。他初三從d國飛去東歐,和靳斐拿下一個大單後,剛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回到s市。
陸琛打電話意圖明顯,想過來接沈淺。可b市到s市不過一小時的飛機,沈淺表示自己這麼大一個人完全不需要。最後,為讓陸琛放心,沈淺同意陸琛讓約翰給她訂了張頭等艙機票。
兩人在春節這段時間,幾乎每天三通電話,國際長途,都是陸琛給沈淺打。在外人看來,這已經符合情侶的標準了。但沈淺只是覺得,陸琛在查崗,看她有沒有偷吃什麼對他兒子有影響的東西。
初十一家三口沒有出去串門,吃著沈嘉友做的小吃,三口在家鬥了一天地主。沈嘉友和藺芙蓉串通一氣,沈淺一個單身狗被自己的爸媽貼了一臉紙條還輸了一百多塊錢。沈淺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還不能中途溜號,被虐得死慘死慘。
沈淺訂的早上的機票,藺芙蓉沒起床,沈嘉友獨自開車送沈淺去飛機場。
到了機場後,沈嘉友陪著女兒說了一會兒話,最後戀戀不捨地送她上了飛機。
沈淺拖了個大行李箱,裡面塞得滿滿當當,基本都是吃的。想想未來八個月都不能回家吃,沈淺這次讓她爸多做了兩份,多出來的部分,她準備給鷺島上那些外國人嚐嚐。
巨大的行李箱,讓沈淺這個孕婦浪費掉了她早飯吃掉的所有熱量。邊拉著去做託運,沈淺邊想著應該讓陸琛過來接她的。
可隨即,沈淺就搖頭打醒了自己。
現在她倚仗陸琛,等以後她獨自生活時又去倚仗誰?從現在開始,她就要有獨立生活的意識,不能動不動就想讓陸琛幫忙。
想到這裡,沈淺拉著箱子腳底生風,走了半晌,後面箱子突然一頓。一個趔趄後,以為行李箱勾住什麼的沈淺一回頭,看到身後兩人,臉上表情瞬息萬變。
韓晤和林姒。